【路迦物语】(1-4章) 作者:雪焰

【路迦物语】(1-4章) 作者:雪焰

第三章:萌

第一节:阿里埃尔的烦恼

长风吹拂大地,树海起波,「唦唦」的轻柔是枝叶耳鬓厮磨的呢喃。踪森林固然是人类不敢踏足的地,但却是野生动物和妖怪魔兽的乐园。树梢上栖息着各种各样的鸟类,五彩缤纷的羽,千奇百怪的样貌,抑扬美妙的鸣叫声混合成一出绚烂的歌剧。树冠的天幕间隙中投下道道金灿灿的光,在枯叶铺就的舞台上洒下亮丽的光斑,沐浴其间的歌手们或引吭高歌,或梳理羽,或互相追逐嬉戏,一片安逸祥和的景象。

「嘻嘻嘻嘻嘻嘻……」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自远处传来,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搅扰了剧场的庄严肃穆,鸟儿们纷纷发出不的抱怨声,振翅飞上蓝天。一时间枝叶摇动,鸣声嘈杂,林间落下片片树叶和羽。

这纷扰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十二、三岁样子的小女孩。她身穿一件草绿的短袖连衣裙,间扎一藤条编织的束带,及膝的裙摆丝毫不限制她奔跑的速度。细胳膊细腿为她并不算高的身形增添了几分高俏,还没发育的体态远看上去就好像男孩子一样。金灿灿的短发随风飘摇,碧蓝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粉嘟嘟的光滑脸颊上,伴随着天真的笑容,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巧俏皮的鼻子,樱桃小口微微打开,笑着出可的小虎牙。

女孩没有穿鞋子,光着脚丫在林间奔跑,仔细看去,小腿上有不少泥渍和划痕,甚至连她美丽的笑脸也不甚干净,嘴角边有一点点油渍。在这野兽出没的深林之中,这个人类的女孩子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行走如飞,兴高采烈地逃避着身后的追踪者。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白的身影几乎脚不沾地的快速接近中。雪一样的披风飞扬,出其下矫健的身姿。年轻英俊的相貌,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美丽。银发闪闪,翡翠的瞳仁深邃。修长的尖耳朵暗示着长者的气度。典雅古朴的洁白衣装更衬托出遁世的逍遥与神秘。

灵族的旅人阿里埃尔·泰姆(ArielTime)迹天涯已久,见多识广,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类女孩的奔跑速度可算是十分出众了,不过毕竟不能和他自己老练的脚力相比。稍稍一提气,他腾空而起,脚踏树干,借反弹之力,三两下纵跃,便抢到了女孩前面。

「啊呀呀!阿里埃尔耍赖皮!!嘻嘻嘻……」女孩的反应倒也迅速,一猫,手脚并用地打个急停,然后纵身一跳,就窜上了身边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柏树。

阿里埃尔两步来到树下,仰起头,原本平静的脸上稍带一份愠,朝女孩吼道:「死丫头,谁和你玩躲猫猫?没吃完饭就跑,还不快给我下来?!」

「吃完了!吃完了!」女孩坐在十米多高的树枝上耍赖道,说着还拿手背一抹嘴,把嘴边的油迹擦掉。

「光把吃了,蔬菜一点没动。又要肚子痛了!」阿里埃尔不买账。

「嘿嘿……」女孩自知理亏,厚着脸皮笑笑,身体向后一仰,靠腿弯倒挂在树枝上来去,金发倒垂下来。接着她双手抓住眼前的树枝,两腿一松,身体在半空中打了个转,两手挂在树枝上,双腿还得意地悠来去。因她所处甚高,所以裙下光被阿里埃尔看得一清二楚:两腿之间的三角地带滑滑,一丝发都没有,纤细的合得紧紧的,严密地保护着神秘的渊源……

「……」看到这一幅景象,阿里埃尔不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一指,用更大的声音吼道:「死丫头你又不穿内!看我不打你股!」

「呀!」女孩这才发现自己光乍泻,连忙掩住裙底,跳到另一棵树上,逃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冲树下伸伸舌头,做鬼脸道:「阿里埃尔羞羞!阿里埃尔变态!」

「变态……?我什么时候教过这么个词?」阿里埃尔一边追一边挠头,心里暗自检讨:他一个四海为家的灵,怎么就跟这么一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扯在了一起呢?

这还要从十二年前的那个末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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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踪森林之中告别了与黑豹寻的兽人女西西娅之后,阿里埃尔便进入森林深处的林地带。这踪森林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只分能去的地方和不能去的地方,两层深度而已。然而对于以魔法深林为家的阿里埃尔来说,则是一处十分复杂和广阔的自然体系。

树木花草的分布带,飞禽走兽的活动区,妖魔怪物的栖息处,少数部族的聚居地等等不同的区域有的互相重叠,有的各不向干,再加上水源,山峰,悬崖,深谷,沼泽,湖泊等等地理差异,将北大陆这一片广阔的地带分割成了数不清的小块,每一块都有些独特的生境。而林就是其中最大,最核心,也是最为神秘,最为危险的地带。

千年前,这林还是一片安乐祥和的光景。灵族长居于此,和森林之外的其他种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但自从盟约被背弃之后,这片森林便成了受毒害最为深刻的地域。灵们惯以魔法启发寿命长的树木,或使它们成为屋宇楼阁,或使它们成为仆侍护卫。这些有灵的树木当年目睹了种种的惨象和悲剧,丑恶和罪行,长年的负面神浸了它们,让它们充了仇恨和愤怒。

这些愤恨腔的树木牢牢保护着当年灵族留下的残垣断壁,不允许任何事物靠近。长达千年的封锁,使得过去的创伤渐渐愈合,古迹消弭于尘烟,新生的草木代替了昨的残迹。但是这些树木的憎恨并没有消退,也许是伤痕太过于深刻,即使岁月逝也难以抹平。

时间难以作到的,阿里埃尔却想要达成。他一直默默看顾着这一片经沧桑的土地,慢慢治愈着受伤的灵魂。他疏解树木的愤恨,清除土壤中的遗毒,以魔法驱除残留不去的种种负面神,解依然徘徊着的冤魂。这一过程恐怕要上千年才能够完成,但阿里埃尔从不急躁。他有着无限的生命,和无穷的耐心。每隔几年,他就会回到这里,观察树木的治疗情况,设置并加固结界以防止鸟兽误入。

赤霞城遭劫的这一年,林的状况非常好。虽然离完全愈合还早得很,但是南面的大片森林中,暗红的雾气已经消散殆尽,光终于可以照入林中。阿里埃尔加固了西南方向的几个开始逐渐弱化的结界,以防止早先遇到的那个豹女误打误撞地闯进来。

在林中度过了整个夏天之后,阿里埃尔离开了北大陆,前往心大陆的钉零大草原,在那里了一年多,之后又前往巴彦,再由海路去倭国,然后又在华域游历了一段时间,直到将近两年以后才再次乘船返回北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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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历1527年,米兰帝国历14527年夏天,阿里埃尔再度回到了踪森林。这一年天,特兰蒂亚斯王国派兵攻打赤霞城,由太子菲利浦·艾米尔亲自率领大军。此时的赤霞城已经从劫的创伤中恢复过来,经过不懈的建设,连年的丰收以及大量人口的涌入,城市已经恢复了往的繁荣。特兰蒂亚斯军在城外大破米兰的战军团,迫使对方退守城内,闭门不出。不像米兰方面想象的那样,菲利浦得胜之后并没有强行攻城,在城池外驻扎了一段时间之后便退兵了。据朝中的大臣们议论,26岁的福克七世判断,特兰蒂亚斯的举动只是一种姿态,表示并不承认米兰对赤霞城的所有权,但军事上还没有办法一举拿下这座坚城。

阿里埃尔并不想牵扯到人类的纷争之中,因此小心翼翼,自东南方进入踪森林。这样做也是为了躲开上次在赤霞城附近遇到的那个豹女。其实他并非像讨厌人类那样讨厌兽人,但是这些没心眼的种族大多格过于奔放,天平和内敛的灵有点不太习惯罢了。

刚刚踏足密林区没多远,阿里埃尔就撞见了草丛中窜出来的一只山猪,惊慌失措地在灌木丛中奔逃,而在身后不远处紧追不舍的猎手竟然份外眼。锦长尾,身穿三点式皮衣的,正是女豹人西西娅。

难道她听取了建议,为了躲避「鬼狐」,迁到东边来住了?阿里埃尔闪身避过了豹女,没有被对方发现,自己一边寻思一边往反方向走,没想到没走多远,就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扑在了头上。

作为在丛林中出没的老手,阿里埃尔一向十分警觉,出的听力和视力,以及锐的魔法知能力使他能及时发现周围潜伏的威胁。从另一方面来讲,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也会让稍微有一点点常识的猛禽魔怪敬而远之,凭本能就觉出他并非能制服的猎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不知轻重,而且还能偷袭得手呢?

阿里埃尔刚要发难,但又觉得对方好像没有恶意,而且体形小,重量轻,完全就是骑在自己肩膀上,抓住自己耳朵的也不是尖牙利爪,反而像纤细的手指。他伸手到脑后,把那小东西托起来,举到面前一看,竟是个人类的小女孩,年纪不过四、五岁。

「兔兔,兔兔!」女孩一丝不挂,身上虽然脏兮兮的,但仍然难掩其天真可。她一边笑着一边伸出的小手,来抓阿里埃尔又长又尖的耳朵。

「呼……」阿里埃尔叹一口气,心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小家伙既没有恶意,也不具威胁,所以才没察觉到吧。不过这么小的人类幼童怎么会在这山林中游?而且又不像是走失了。

怎么说呢,走失了的小孩应该一看到类人的生物就扑上去求救,要回家,或者要爸爸妈妈之类的。这个小女孩反而像是捉到了一个大猎物,乐在其中。而且从她手脚上的茧子看来,明显是习惯了在丛林中摸爬滚打。

「兔兔!」小女孩执著地去摸阿里埃尔的耳朵,搞得他有点不知所措。把小家伙就这样留在猛兽出没的丛林中好像不太妥当,但又不能带着她走,万一她的母亲回来找她怎么办,不过又有哪个心的母亲会把女儿独自留在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阿里埃尔一愣,寻思道:她的妈妈……会不会就是那个神经的西西娅·飞尾?

再次把小女孩举起来仔细察看,外观上看起来很明显是个人类,耳朵没有长在头顶,光华白皙的皮肤没有野兽的发,小股后面也没有尾巴。再说了,西西娅实在不太可能愿意给人类生孩子,那家伙宁愿去找野兽寻作乐。野兽……难道是个魔胎?阿里埃尔马上就打消了这种猜测,毕竟魔胎出现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光着股的小家伙对于被眼前这个「大兔子」翻来覆去检查不太意,噘起小嘴,更加努力地去抓阿里埃尔的耳朵。

「唉,没办法……」阿里埃尔摇摇头,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决定等等看,说不定她的家人会来找她。小家伙对这个决定很意,灵的臂弯好像十分舒服似的,她高兴地搂着阿里埃尔,就像撒娇的猫咪一样身体又磨又蹭,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能捉到一只修长的耳朵,这种暖暖的柔软触让她不释手。

「舞玛!舞玛!」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西西娅的呼唤声远远地传来,而怀中的小家伙一听见喊声就折腾起来。阿里埃尔一把她放到地上,她就手脚并用地跑起来,动作协调活像个小豹子,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正当阿里埃尔犹豫着,是要就此离开还是该跟上去,确保小女孩安全地回到西西娅身边时,小家伙又回来了。大概是想起来自己刚刚「抓到」的这只「大兔子」。这么大的猎物可不能丢了。于是小家伙又跑过来,咬住灵白披风的衣角,拖着他往前走。阿里埃尔也只好任着她的子。

见到肩膀上扛着山猪的豹女,阿里埃尔微笑着点头,毕竟以前只见过对方一面,并非人,而且上次见面的情形也稍稍有些尴尬。而西西娅呢,几乎是丢下山猪就飞奔过来,两臂张开,作势要给对方一个拥抱。阿里埃尔正担心被她那一对圆滚滚的球抱个怀,有失礼节,所幸豹女注意到灵洁白的披风和自己身上的山猪血污,在最后一刻及时停了下来。

躲过了拥抱,但却躲不过晚餐。兽人族邀请客人共同享用自己捕获的猎物是一种非常善意的表示,如果拒绝的话实在太不友善了,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问问这个小女孩的来历,一行人于是往附近小溪方向行进,小家伙蹦蹦跳跳地围着阿里埃尔打转。

「捡来的?」阿里埃尔难以相信。

「当然了,难不成还是我生的?」西西娅撇撇嘴。

「可是……这深山里面,怎么会捡到人类的孩子……」阿里埃尔将信将疑,「也许是妇人到山脚的溪边洗衣,孩子被野兽叼上山来也说不定,那可要早点把她送回给她妈妈……」

「哎呀呀,你不要瞎猜。是她妈妈把她托付给我的,我当初答应照顾她,所以说到做到。」豹女拍拍脯,波漾,害得灵赶紧避开目光,同时转换了话题。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怀了人类的孩子,又或者是魔胎……」小溪并不算远,灵锐的听力已经捕捉到了潺潺的水声。

「人类本不够看啦。魔胎?魔胎是什么?」豹女像大多数兽人一样,认为人类都是孱弱的家伙。

「魔胎就是母亲产下和自己不同种族的胎儿,产生的原因可能多种多样。兽人若是和野兽和并且受孕就会产下完全人类形态的魔胎。这种魔胎如果存活到成年,还能发育出兽化的能力,可以部分或者完全变化成野兽形态……」阿里埃尔解释道。

「那个呀,纯粹是传说罢了。」

「是吗?」

「小时候长老讲过类似的故事,名字叫‘诺科克’,意思是祖传的灾星。」豹女回忆起来。

「愿闻其详。」

小溪已经近在眼前,西西娅从护臂中摸出匕首,开始剥洗刚刚打到的山猪。一边干活,一边跟阿里埃尔讲述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据说是狼族部落的事情,也可能是熊族,记不清了。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可能是几百年前,或者几千年前,我也忘了。反正一个女的生了一个小孩,男孩,生下来就没有。他爸爸以为他是个杂种,就要咬死他。他妈妈为了保护他,就把他送到山下人类的村子,结果他爸爸问不出他的所在,就把他妈妈咬死了,后来他还咬死了山下村子里的所有人类,因为他怀疑夫就在他们当中。这小孩因为被养母带着去娘家走亲戚,所以活了下来。他后来长大,为了给村里人报仇,放火烧死了山上的整族兽人。不过后来,他自己也在变身成野兽的时候,被人类的猎人打死了。」

这故事很笼统,讲故事的人也不怎么专心,时断时续的,等到故事讲完了,山猪已经给拾掇得干干净净。光着股的小家伙也已经在阿里埃尔身上爬上爬下了好半天了。

「我都说过好几遍了,我不是兔子,我的耳朵也不是玩具……」就算是阅历丰富的灵也拿小孩子没有办法,越是跟她说话,她越是来劲,好像阿里埃尔在逗她一样咯咯笑个不停。

「长老说故事教导我们不要和人类过分接近,如果疏远了我们的野兽祖先就会遭到天谴。不过他倒是没说过和野兽合的事情,其实我们那里一旦有女的怀不上孩子,就会去跟野兽上一两回,都说这样能从我们四条腿的祖先那里继承一些母的繁殖力。」豹女扛起收拾好的山猪,带着阿里埃尔往她的住处走。

「‘舞玛’?不像是人类的名字嘛,她姓什么?」灵跟在这一对儿「母女」身后,看着小女孩不时跳起来去咬西西娅肩膀上的山猪,而豹女每一次都微笑着轻轻躲开,就好像那还滴着血的生是糖果一样,可以拿来逗馋嘴的孩子。

「我怎么知道她姓什么?她妈妈又没跟我说。分开的时候急匆匆的,我连她妈妈的名字都不知道。‘舞玛’在我们的话里是‘上天的赏赐’的意思,我给她起的。」西西娅一边跟「女儿」嬉笑打闹着,一边随意地回答道。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阿里埃尔不尽犹豫了起来。干涉别人的家事并非他的习惯,但是照这样下去,这个人类的小女孩早晚要被西西娅养成个小豹子,这恐怕也不是她亲生母亲的本意吧。可惜西西娅凭她自己大概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考虑到兽人族死心眼的格,还有知恩必报,不欠人情,好逞强等等传统观念,要怎么样才能提醒她,同时又不显得过于冒昧呢?

剩下的路上,灵一直沉思不语。

西西娅的家就是一个草草搭成的窝棚,里面两团干草就算睡觉的被窝,头顶稍加固定的树叶最多能挡一挡风雨,很难想象这「母女俩」冬天怎么过,也许会迁徙到附近的山中去吧。

阿里埃尔吃了一点点烤到三成的山猪,西西娅和舞玛大快朵颐,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仪态。

「舞玛她好像不怎么说话……」阿里埃尔看着山猪渐渐变成了骨架,觉得这是一个提起话题的好时机。

「她以前说话的……不过……在这里又没人跟她说……所以……就忘记了吧……长大就好了,其实不会说话有什么要紧?还不是一样过?」西西娅一边咀嚼一边答道。

阿里埃尔对她的回答并不到吃惊,有不少兽族部落并不讲人类的通用语言,而他们自己的土语在人类看来和野兽的吼叫没有太大的区别。以灵看来人类的语言也未必有多么优美,但确实比兽人以表达情绪为主的土语要复杂得多了。

静下来思索了一番,阿里埃尔再次开口道:「西西娅,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一个人类人家收养舞玛?」

豹女一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咽下口中的,问道:「为什么?舞玛和我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你看她又健康又强壮,将来一定能早早独当一面。」

灵叹一口气道:「人类对于‘好’的定义是很复杂的。在你的族人们看来,健康地长大,成为强壮的猎手,维护一片领地,这就是一生的追求。但舞玛是一个人类,她现在不会说话,甚至不怎么会走路,心智几乎没有发育,也没有一点点关于人类社会的常识。她的命运就是这样在山林中终老一生吗?」

西西娅第一次出了为难的表情,坐在一边的小女孩吃到高兴处,吼吼叫两声,全然不知道两个大人正在为她的将来心。

「这本不是我该妄加评论的,我实在太失礼了。」看豹女沉默了半天,灵不由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告辞的时候,西西娅终于开口了。

「舞玛是她妈妈托付给我的,只要我还在,我就要自己照顾她周全。她是我的责任,我决不把她送给别人。」她的口气开始很坚定,但到后来又软化下来:「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这个嘛……我应该问问她的亲妈妈才对……」

「啊?你知道她的亲生母亲还……」

「我认为她妈妈已经死了,但是又不能确定……」豹女为难道:「我总不能放着舞玛不管,自己跑到那种地方去寻找她妈妈……除非……除非……」

西西娅渐渐抬起了头,双眼中的茫随着视线集中到灵身上而逐渐驱散,放出兴奋的光芒。阿里埃尔知道事情正向着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但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改变豹女即将提出的请求。

「你能不能照看舞玛两三天?我好去找她妈妈?」西西娅怀希望地问道。

「这个……你一个人去找……会不会……我……」阿里埃尔有一点迟疑。倒不是他不愿意帮忙,只是他年纪虽然不小,可从来没有照看小孩子的经验。但是刚刚受到别人的晚餐款待,断然拒绝又实在不太礼貌。

「我和她妈妈分开的地方非常危险,我一个人反而比较容易身,就不麻烦你同去了。况且也不能把舞玛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西西娅说着就站起身来,割下一大块山猪包好,这就要上路。

「不用这么着急吧?明天早上再走不是也……」阿里埃尔知道兽人多是急子,但也没想到西西娅打算连夜离开。

「舞玛,我离开几天,吃饭的话找他就好。」西西娅说着一指阿里埃尔,小女孩用力点了一下头,实际上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看着豹女消失在漆黑的森林之中,再看看篝火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女孩,神通广大的阿里埃尔长久以来难得地体会到了一种无力。

等着舞玛吃完那一块几乎和她一样大小的,小肚皮鼓得圆滚滚的,阿里埃尔认为是时候休息了。他拨熄了篝火,把小家伙抱进了窝棚中。柔软的干草没有什么异味,唯一的异味就来自于小女孩身上。明天早上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给她刷牙和洗澡。阿里埃尔一边想着一边在小女孩死不放的搂抱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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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猫咪洗澡是一回事,拖不喜洗澡的小野孩儿下水是另一回事。当太晒暖了小溪,阿里埃尔领着舞玛往溪边前进时,小女孩还兴高采烈。等她明白过来这不是为了早餐去捉鱼时,马上就翻脸了,死死趴在溪边的大石头上,任凭怎么叫她都不下来。阿里埃尔上去抱她,她马上张牙舞爪,做势咬,一副顽抗到底的架势。阿里埃尔经过一番努力,到后来也懒得再跟她纠,仗着自己手快,去瘙女孩的,趁她咯咯一笑一松手的机会,抱着她跳进了水里。

全身了以后,舞玛也就不再找麻烦了。让阿里埃尔按住,把她浑身上下好好洗了个干净。上了岸,小女孩像小狗一样把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抖擞干,甩了阿里埃尔一身的水珠。这一个澡洗了整整一上午,好歹把脏兮兮的小泥猴洗成了瓷娃娃。听到小女孩的肚子咕咕直叫,阿里埃尔转身下到溪边,出手如电,不知从哪里提上两尾鱼来。这下舞玛总算喜笑颜开,跟在灵后面蹦蹦跳跳回窝棚去了。

填了肚子,接着一下午的时间阿里埃尔都花在跟小家伙玩耍上了。虽然舞玛走也可以像模像样地直立走路,说话也能听得懂,但是西西娅给积攒下来的种种坏病要改起来可不简单。光是总喜来捉阿里埃尔的耳朵这一点就够让他头疼的。

后来的几天阿里埃尔不厌其烦地跟舞玛练习说话,大概是原先的基础还没有全忘掉,再加上小女孩的悟很好,很快就能利地和灵对话,甚至还学会了几句简单的儿歌。阿里埃尔高兴之余,便开始适当教给她一些灵语。在严格的监督之下,舞玛也不再用手走路,两只小手也不老是脏兮兮的了。

阿里埃尔从随身的龙皮口袋中找了一套衣服,改小了好给舞玛穿。可是小女孩对于身体之外套上一层布料的习惯很不接受,开始着实闹了好一阵子,后来虽然拗不过灵的坚持,但经常穿了上衣就忘记了子,而且她自己还完全不当一回事。

本以为西西娅两三天之内就会回来,谁知道一周过去了都不见踪影。舞玛也开始想她,每晚睡觉之前都着阿里埃尔问这问那,非得他哄上半天才肯入睡。等第二周也快要过去,阿里埃尔也开始着急起来,谁知隔天早上豹女就回来了。

西西娅可不是空手回来的,上系了三只山,正好做早餐。阿里埃尔看出来她虽然跟舞玛笑嘻嘻的,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实际上却很疲劳,后背上还有几道瘀伤。细问之下,她才说没找到舞玛亲生母亲的行踪,反正已经不在上次见面的山里,也许她早就离开踪森林,也有可能已经命丧猛兽之口,总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阿里埃尔追问山的位置,说不定自己可以再去找找,西西娅却说不想再为他多添麻烦,不肯再多说。问及小女孩的父亲和其他家人,西西娅知道的就更少了。灵和豹女面对抱着烤山大嚼的小女孩,对接下来该怎么办完全没有了头绪。

「算啦,我和舞玛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过些时候,等她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再去帮她找妈妈。」西西娅很快就打消了一切烦恼,头脑简单得让阿里埃尔羡慕。

「把孩子养大跟把孩子喂大可是两回事。」灵提醒道。

「啊呀呀,人类那些写写画画我可不会。」豹女挠挠头,「要是你有空的话,不妨就教教她吧。」

「哦?这次倒不怕麻烦我吗?」阿里埃尔奇怪道。

「是你自己说舞玛应该学那些人类的古怪东西,又不是我提出来的。」西西娅撇撇嘴,拎起一腿啃起来,「所以是你自己找麻烦,不关我的事。」

「这算什么逻辑?」阿里埃尔哭笑不得,不过跟兽人族的一筋讲道理是没用的,他也懒得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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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整个秋季和冬季,阿里埃尔都是和西西娅「母女」一起度过的。为了躲避严寒,他们搬到了一处避风的山中。西西娅自秋末开始换,现在已经长成了一身长长的绒,让舞玛好不羡慕。往年小女孩只能天天窝在有篝火的山中,就算她身体再好,也只能在雪地中活动一个多时辰,毕竟赤身体,难免会冻僵。今年有了阿里埃尔做的御寒衣物,她终于也能自由自在地出去疯了。这还是她头一次打心底里接受了「衣服」这种麻烦的东西。

「你以前就不能给她做件衣服吗?」阿里埃尔惊讶于小女孩冬季竟然也没有衣服穿。

「她还那么小,哪用穿衣服,等她长大了再说吧。再说冬天又没什么猎物,整天吃秋天腌好的脯,没必要跑到外面冰天雪地里去嘛。」西西娅打个哈欠,糊糊道。

兽人族的风俗习惯再度让灵哑口无言。

西西娅虽然不冬眠,但是冬季天短,她一天到晚犯困,吃了就睡,本来丰的身材更加圆润了几分。拜她所赐,舞玛只好把过分充沛的力都消磨在了阿里埃尔身上,害得灵天天在白的世界里跟小女孩捉藏。用树枝做成雪橇,从雪坡上飞快地滑下。或是从山下村镇买来生铁,打成冰刀,在结冰的小湖上溜冰。西西娅哪曾变化出这么多好玩的玩具,舞玛一天到晚玩得发疯,直到天黑也不肯回山。玩累了就跟阿里埃尔坐在一起,用树枝在雪地上歪歪扭扭地学认字。等到暖花开,冰雪融化的时候,舞玛已经能写几十个简单的人类通用文和两三个笔画不算复杂灵文了。

耽搁了大半年的时间,阿里埃尔不得不再次深入林,继续他治愈树木的工作。不过他每隔个把月都会返回西西娅「母女」的宿营地看望她们,住上个四五天,教舞玛写字画画,不厌其烦地纠正西西娅传染给她的兽人生活习惯。女孩年纪尚小,正是适合学习的时候,加上天资聪颖,用不了多久就能够读写。但另一方面,她举手投足间还是活一个小野兽,毕竟跟西西娅在一起的耳听目染不是轻易能够纠正过来的。

这样过了两年多的时间,到公历1530年,阿里埃尔到他在一个地方呆了太长的时间,游历的冲动又在驱使着他,于是他在6月的一天告别了西西娅和舞玛,前往南大陆的魔龙猎场,找寻能治愈草木创伤的灵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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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拥有无尽生命的灵来说,时间的逝究竟是缓慢得难以察觉还是迅速得难以看清?恐怕连阿里埃尔自己也说不清楚,等他再次返回踪森林的时候,就是公历1532年秋了。离开了不过两年的时间,花开花落,叶枯叶荣,大自然的循环没有给山林带来太大的变化,但栖息于这山林之中的「母女」却和两年以前大不一样了。

舞玛长高了不少,一头金的长发披散在后背。大概是当初阿里埃尔做的衣服已经不再合身,又或者是因为在山林里穿梭,磨损太快,女孩又恢复了第一次跟灵见面时赤身体的样子。当阿里埃尔在宿营地附近轻声呼唤她名字的时候,女孩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抱住他亲昵地不肯撒手。虽然舞玛的身型还没有发育,如同男孩子一般,但阿里埃尔还是一阵脸红,一边用披风裹住她的身体,一边问起西西娅。

舞玛带着阿里埃尔来到池塘边一处林间空地,没有见到西西娅,只有一个开了白野花的小丘,曾经大大咧咧的女兽人就安眠其下。从西西娅留下的写兽人象形文字的木板上,夹杂着大量错别字的遗嘱中,还有舞玛不甚详细的补充回忆之下,阿里埃尔才大体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去年冬天舞玛过九岁生,算上在娘胎里的时间,虚岁就有十岁了。对于一个兽人来说,十虚岁便是大人了,是独立生活并且向部落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了。西西娅已经很放心留舞玛一个人在山林中,于是自己再次早早踏上了寻找舞玛生母的旅程。然而这一次她很快就回来了,身上还带着致命的箭伤:伤口很深,并且箭簇上涂了不知名的毒药。

临死前,西西娅告诉舞玛她的母亲依然生死未卜。但如果她还活着,那么恐怕就已经不在踪森林之中,叫舞玛不要放弃希望。遗嘱中拜托阿里埃尔看顾舞玛,如果她将来要踏足人类社会寻找母亲,就必须要向阿里埃尔学习外面世界的知识。如果阿里埃尔不愿意背负这般的麻烦,那可以将舞玛带到兽人的国度中,予飞尾部落的酋长——西西娅的父亲巫杜来抚养。

也许是因为年纪太小,舞玛坐在西西娅的墓前并没有显得过分悲伤,好像在默默地跟地下的养母诉说着什么。大概她还不明白死亡的含义,以为西西娅只是睡着了;又或者是见惯了大自然中的生老病死,早已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但是,只要设身处地想一想,她,要眼睁睁看着如母亲般的西西娅,由奄奄一息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再把她亲手埋葬在这里。这其中的悲苦又哪里是一个不十岁的小女孩所能够承受的。

阿里埃尔放下手中的遗嘱木板,轻轻抱起了舞玛,让她娇小而颤抖着的身躯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安息。她的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少顷,泪水打了雪白的衣衫。

女孩没有哭,只是在泪。

也就是在这一刻,阿里埃尔决定接下西西娅遗嘱中的请求。他要把舞玛抚养成人,教授她诸般知识和技巧,好让她在将来的某一天,和她不知远在何方的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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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啦!哇哈哈……」

小女孩纵身一跳,就往洁白的铺上落去。可惜还没等她黑漆漆的小脚丫沾到单,就被阿里埃尔一把拎住了带,悬在了半空中。

「白天不好好吃饭,到处跑,一身是汗。晚上不刷牙也不洗澡,脏乎乎地就想往我上跳?」阿里埃尔佯怒道,「而且你都这么大了,也应该一个人睡了,我不是早就给你做了一张吗?」

「不要,不要,我要跟阿里埃尔一起睡!」舞玛一边撒娇,一边伸出手来,一手掌,然后在脸上抹一抹,算是在洗脸。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像山猫一样洗脸!」

阿里埃尔拎着不干净的小女孩,转到浴室,把她按进了盛温泉水的浴盆中,先等她不情不愿地掉衣服,再用一把软刷子给她上上下下地擦澡。舞玛则事不关已一样,一边吹着泡泡一边望着窗外的星星。

「这么大了还要我给你洗澡,要是我不看着,你在澡盆里面沾沾水就算洗过了,上次连脖子都没……难道还要我给你刷牙吗?」阿里埃尔好像真的发火了。

舞玛这才从浴盆里站起来,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刷牙漱口。阿里埃尔则用一大巾把她包住,好擦干身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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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要让舞玛幼小的心灵尽快从西西娅死亡的影中解出来,阿里埃尔认为换一个新的环境会比较好。他于是带着舞玛向西北方向迁移,搬到了米兰帝国境内,涅任郡,别里斯克镇以东疏密林带叠处的一座大山脚下。

这座大山本是座活火山,但自几千年前的大陆分裂之后,就进入了无限的休眠期。白雪皑皑的山顶上,淌下纯净的冰水,在山脚下汇成了溪和湖泊。有的溪经岩和孔隙,由于地热的缘故,变成了温泉,终年热气腾腾。于这冰与火融洽相处一地的奇景,阿里埃尔把这山峰命名为雪焰山。

阿里埃尔在山谷中挑选了一处依山傍水的美丽角落为家。这里气候宜人,四季分明。谷中有一棵需二十多人才能怀抱的大橡树,经阿里埃尔的魔法改造,生长变化成奇妙的树屋。树干内部变成了若干空心的房间,四周张开树以供出入或通风。树屋前有一大一小两湾湖塘。大的湖泊由雪山冰水融化而成,湖水晶莹剔透,甘美冰凉。小的池塘是温泉热水汇集,池水温暖可人,冬季也不结冰。两湖塘均非死水,各有溪出入。阿里埃尔自湖塘上游引冷热水入树屋,以供生活起居之用。污水则借由树屋的系深排入地下,或化作树屋生长的养料,或随地下水脉汇入远方的地沼泽。

这样一处人间仙境虽然远离人类的活动范围,但难保没有大胆的猎人或者路的樵夫闯入。阿里埃尔于是在山谷四周布下结界。寻常的人类或者凶恶的魔兽一旦进入,便会不知不觉地被风水地气导向别的方向,难以深入小谷打搅遁世灵的清闲。

阿里埃尔和舞玛在这里住了一年有余。女孩很快便喜上了这里,跟山上的猴子和鹿群也上了朋友,绽放着笑容的小脸上再也看不到至亲离去的悲伤。阿里埃尔也开始有计划地把自己庞大渊博的知识体系一点一点教授给舞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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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en.」阿里埃尔一摆手,低语道。

树屋发出吱吱哑哑的响声,一树枝挪动起来,带动层层的树叶舒展合拢,好像有生命的门扇和窗户一般,遮盖了书屋大大小小的口,把晚间的寒意档在屋外。

回过头,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女孩已经早早钻到被窝里面去了。睁着一双力过剩的大眼睛,着身子在宽大的上滚来滚去。

阿里埃尔叹一口气,自知今夜又会在女孩八爪鱼般的拥抱中入睡。在这个问题上,他有着天然的劣势。只要舞玛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喃喃说道:「以前最喜跟西西娅一起睡觉了。西西娅身上的软软的,很舒服……」,阿里埃尔就理屈词穷,只好由着她的子。反复几次之后,他也懒得跟这个狡猾的小鬼头再费口舌。

「跟我一起睡得话就得穿睡衣,还有睡觉以前别忘了把今天的记写好。」灵提醒道。

「唔……」舞玛懒懒地嘟囔了一声,爬起来套上彩的睡袍,坐到书桌前,从屉中搬出一本厚厚的硬皮本子。

在琉璃灯撒播出的柔和灯光下,皮质的本子封面上可以清楚地看见五个大字——淘气包记。

第二节:淘气包记

1532年12月25金月-上弦月/赤月-残月雪

今天是我的十岁生。生就是出生的子。阿里埃尔说人们每年到了这一天是要纪念的。好奇怪呀。人们就是喜这样做就是了。我原来都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呢。阿里埃尔可以从我的体年龄准确地推算我的出生期,我才知道的。好厉害哦。阿里埃尔连树的年纪都知道,我的年纪大概也很容易算吧?我问阿里埃尔多少岁了,他说忘记了。真是大笨蛋。

这本记本是我的生礼物。阿里埃尔说要把重要的事情写下来,以后可以看,还可以练习写字。我就把年纪写下来,以后就不会忘了。我是1522年12月25出生的。

不过我在哪里出生呢?爸爸妈妈又是谁?西西娅说妈妈就是生我的女人。我是从妈妈的肚子里面蹦出来的。真的呀?爸爸是照顾妈妈和我的男人。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一直都是西西娅和阿里埃尔照顾我的。但是他们不让我叫他们爸爸妈妈。西西娅说我的爸爸妈妈也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等我回家,如果我管别人叫爸爸妈妈,就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爸爸妈妈了。西西娅还说爸爸都是有胡子的,阿里埃尔不会变老,也不会长胡子,所以不像爸爸的样子。

我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呢?我已经记不得了,好像有金黄的头发,还会唱歌。但是歌怎么唱我总是想不起来。有的时候做梦会梦到,但是醒过来又忘记了。哦,对了,妈妈还有一个银的圈圈,具体什么样子就想不起来了。西西娅说她和我的妈妈是在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地方认识的。因为这个地方非常危险,所以她不告诉我在哪里,也不告诉阿里埃尔。她说反正妈妈已经不在那里了,这是她再三查证过的。如果妈妈还活着的话,那一定是回到人类社会中去了。西西娅还说听别人叫妈妈做珍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真名字。舞玛的真名字也不知道,以前妈妈好像叫我宝宝,但是那不是名字呀。

阿里埃尔说我将来一定会找到真正的爸爸妈妈。我最喜阿里埃尔和西西娅了,所以就算找不到也不要紧。阿里埃尔说我们天就要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到时候就没法来看西西娅了。不过西西娅死掉了,我也不能天天来吵她。

对了,对了,阿里埃尔说要把每天的心得写下来,特别是他告诉我要牢牢记住的事情。

那么今天的心得是:不要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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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3年4月2银月-月亏/赤月-新月小雨

新家真漂亮!我真想一天到晚在后山上玩,但是阿里埃尔说,我要学知识,将来才能到山下的世界中去。从好几天以前,阿里埃尔就开始给我讲创世纪的故事,今天总算讲完了,我把它都记在这里:

很久很久以前,什么都没有。

后来有了元素,它们有各种各样的属。这些元素碰在一起就融合成了一个一个巨大的球体,有的是石头做的,有的是铁做的,有的是水作的,有的是火做的。这些球体都飘在一个名叫太虚的广阔空间里面。

再后来太虚有了意志,大概就像舞玛一样长大,懂事了吧。这是第一个意志,所以很了不起,大家都叫它至高神,还有人叫它唯一神。这个意志形成之后,也想让别的东西有意志,但是太虚里的东西都是死的,很难让它们自然变出意志来。至高神就找了一个围着大球转圈的小球,在上面加上了各种各样的元素,创造了有意志的生命。大球体称之为「核」,小球体称之为「界」。这个小球体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剩下来没有用完的元素各自形成了小球体,散布四周,成了「星」。

再再后来太虚里面又有了别的意志,它们可能是至高神身上分出来的,大概就像舞玛从亲生妈妈肚子里面蹦出来一样,也可能是受到至高神的启发自然产生的。总之它们没有至高神了不起,被称作三先神。它们本来是纠结在一起的,到了后来才渐渐分开。轻而清的意志向上漂,重而浊的意志向下沉,不清不浊,不轻不重的意志则留在当中。

轻而清的意志马上就显形了,所以它是司掌开始的神,也是光明之神和天空之神,人们称它为「时辰」或「TIME」,称它的形态为「他」。由于他诞生的时候还没有司掌终结的神出现,因此他的领域中没有终结这一概念。

重而浊的意志最后显形,但它的形态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下来,所以它是司掌结束的神,也是黑暗之神和大地之神,人们称它为「终结」或「DOOM」,称它的形态为「她」。她诞生之后,太虚中就有了开始和终结的循环,有了时间的迁。

至于不清不浊,不轻不重的意志,它一直都没有确定的形态,前一刻为「他」,后一刻又为「她」。如果把它这种浑浑噩噩的样子算作它的真身,那么它诞生的比时辰还要早。如果说它还没有完全成型,那么将来它定型时就比终结还要晚。因此它的领域中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人们称它为「混沌」或「CHAOS」。它司掌开始和结束之间,光明与黑暗之外,天地之中所剩下的一切未知之事。

因为三先神不像至高神那么了不起,所以不能以纯粹意志的形式存在。它们于是塑造了三个称之为「月」的球体,将意志附于其上。它们喜于至高神所创造的小球体,因而围绕其运转,并带来了时间的转和种种的可能,至此这「界」之小球就改称为「路迦」。

时辰之月为金银,终结之月为赤青,二者属相异,因而既互相引又互相排斥,虽然时刻围绕路迦运转,追逐着彼此,但却永远被阻隔在路迦两端,永远难以相逢。而混沌之月没有自身的颜,隐入太虚的幻景中,不能得见,并且徘徊于时辰与终结之间。

三先神分分合合,意志汇,在光明、黑暗与其间的影轮回替之下,产生了新的意志。混沌幻化成「她」的形态,与时辰诞下了卡洛琳和费迪南。混沌亦幻化成「他」的形态,与终结诞下了克兰德与伊迪丝。新诞生的神明被称之为后四神。它们无法维持具体的形态,但魂魄缥缈不灭,环聚游在路迦的四周,创造了种种奇迹。

卡洛琳是美与的女神,司创造。一切艺术和生命皆出自于她。她亦是婚姻的守护者。

费迪南是知识之男神,司积累。一切物产和成长皆出自于他。他亦是魔法的传播者。

克兰德是技能之男神,司变化。一切机巧和本领皆出自于他。他亦是战争的仲裁者。

伊迪丝是与死的女神,司毁灭。一切念和破灭皆出自于她。她亦是死亡的见证者。

三先神陶醉于路迦的奇异巧,但又为其上的种种生灵的原始无知而惋惜,投自己的智慧于其上。至高神止它们这样做,因为智慧会搅扰安宁的世界,带来种种纷争。三先神没有遵从至高神的意志,反而联合力量将至高神封印在了「核」中,并且施加了名为「太」的封印,使至高神与「核」融合在一起,永远放出光和热,滋养着路迦。其后,三先神倾其神力于路迦,创造了有智慧的生命。

时辰的智慧与长生不死的植物结合,诞生了灵一族。

终结的智慧与包容万物的泥土结合,诞生了人类一族。

混沌的智慧与各种飞禽、走兽、爬虫、游鱼结合,诞生了六大亚种,还有数之不清的魔怪妖兽。

这些有智慧的生灵们在路迦的领域里繁衍生息,过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就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大千世界。

哇!累死了!写了这么多,不写啦。

哦!对了,差点忘了今心得:不要用脚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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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4年6月2银月-月亏/赤月-新月晴

天气好热啊!不过,热归热,我还是最喜夏天了,在湖里面游泳好舒服啊!

今天在后山跟小猴子玩,它们玩躲猫猫都玩不过我。有个背上生白的小猴子很喜耍赖皮,明明被我抓到了还要跑,不过只要我一把揪住他肚子下面的小,他就跑不掉了。可是阿里埃尔不让我抓那里,他说人类管那个叫小,是猴子造小宝宝用的,所有的雄动物都有的,男孩子也有。我问他怎么造小宝宝,他说这种事情我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记得上次洗澡的时候,好像看到阿里埃尔也有小,比小猴子的要大。不过当时没留意,下次洗澡的时候要看清楚。

今心得:下次再也不跟白赖皮小猴子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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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4年6月3银月-月亏/赤月-新月雨

今天下雨,在家里念书,哪里都没去。

洗澡的时候被阿里埃尔骂了。

今心得:阿里埃尔的小不是玩具。女孩子不可以随随便便去碰男孩子的小,那是不雅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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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4年10月23金月-新月/赤月-残月多云

阿里埃尔今天讲了很多草药的知识。里面有很多西西娅教过的花花草草,有的吃下去可以治肚子疼,有的涂在伤口上可以止血,有的可以清热解毒。但是要把这些草药晒干,碾碎,再混合在一起,我就不会了,因为真的好难啊。

阿里埃尔说他打算作一些草药然后拿到山那头的村子里面去卖,等明年和村里人悉了还可以带我去,这样我就可以接触到跟我一样大的小孩子,好期待啊,但是,阿里埃尔又说,我还要好好学习人类的行为举止,比如今天忘了穿内的事情就是不对的,一定要改正,要不然不带我去。可是内真的好讨厌啊,贴在身上很不舒服。阿里埃尔说他会做一条特别轻的给我,是用「丝」这种东西做的,等我慢慢习惯了就好了。唉!真麻烦……

今心得:不要忘记穿内。不要挑食,要多吃蔬菜和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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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5年3月16金月-朔月/青月-月晴

今天终于去到了山那边名叫别里斯克的村子,实在是很奇怪的地方。人们都住在古怪的房子里面,有的是木头的,有的是泥巴糊的,还有石头砌的。村子里面的人也很有意思,把地划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在那里翻翻刨刨。阿里埃尔说那叫作田地,村里的人在田里耕作,之后就会结出粮食来吃,或者卖钱。

钱这个东西也很有趣呢,是专门拿来换东西用的。阿里埃尔说村子里的牛呀,羊呀,呀,鸭呀,还有树上结的果子,池里游的虾子,那都是有主人的,不可以随便捉来吃。想要别人的东西就要用钱来换。人类平常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东西换成钱,再把钱换回别人的东西。好像很深奥的样子……

村子里面有跟我一样大的小孩子,不过他们都躲着我,只敢远远地偷看。还有几个冲着我做鬼脸,指指点点,对了,他们好像是男孩子来的。

下午碰到一个姐姐很好心,给我们水喝,还有饼干吃。她说她叫茶花。她笑起来很好看,就是前挂了块奇奇怪怪的牌子。

总之,今天看到许多奇怪的事情,不过我喜这里的。

今心得:吃完东西不要忘记擦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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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5年6月12银月-残月/赤月-月盈

今天又跟阿里埃尔去别里斯克村,这是我第三次去那里。但是村子里的小孩子还是不带我玩。女孩子玩那些拍皮球和翻花绳什么的,好没意思呀。我给她们看我捉到的大甲虫,她们都吓得到处跑,最小的丫丫还吓哭了,害得我被阿里埃尔骂。

其实村子里面的人都很坏心眼。虽然阿里埃尔卖给他们很多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草药,有的时候他们没有钱,阿里埃尔就白送给他们。村长大女儿的麻子脸也是阿里埃尔给治好的。村里人后来有了疑难杂症,都找阿里埃尔来看。可是因为阿里埃尔每次都披着斗篷,只出眼睛,好让人看不出他是灵,结果村里人就整天在他背后猜忌他。有的说他是脸上刺了字的逃亡奴隶,有的说他长的很丑,脸都烂掉了,还有的说他是山鬼乔装的。

上一次那些男孩子说我是山鬼的小孩,还朝我丢石头,结果都被我打跑了。今天看到我,都吓得远远躲在一边。男孩子真没用,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也只敢从墙边上偷偷看我。茶花姐姐说男孩子其实觉得我打架很厉害,但是不好意思跟我和好。

茶花姐姐脖子上总是挂着一块方方的小木牌,上面还刻了字。她说那是奴隶身份的象征,不许离身的。要是没有得到主人,也就是村长的允许,擅自拿下来的话,就要受到惩罚。除了村长家以外,还有村东的两个富裕人家买得起奴隶。不过茶花姐姐也许很快就会变成自由民了,村长家的公子喜茶花姐姐,说要为她赎身,然后娶她回家。虽然村长待茶花姐姐很亲切,只让她打理家务,从不让她干重活,但是对于婚事还没有答应。不过茶花姐姐认为他总有心软的一天。村里面还有好几个长工也是奴隶出身,现在成了自由民,在村里帮工赚钱。

阿里埃尔说下一次来别里斯克村就要到11月份了,真希望那时候能够赶上茶花姐姐的婚礼。阿里埃尔说婚礼是很热闹的。但是阿里埃尔又说结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会那么快就定下来,况且茶花姐姐的奴隶身份也是个问题。女孩子结了婚以后就会和男孩子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然后生小宝宝,变成爸爸和妈妈,组成一个家。我和阿里埃尔也一起吃饭睡觉,我为什么不会生小宝宝?明天早上再问阿里埃尔吧。

今心得:穿裙子的时候不可以爬树,被人家看到内是很羞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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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5年11月19银月-新月/青月-月亏小雪

哇呀呀!今天血了!哦不,是月经来了。

今天发现小血了,但是不痛,阿里埃尔说这叫作月经,还说我长大了。后来又讲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像什么男孩子和女孩子有什么不一样,怎么样生小宝宝,听得我头昏眼花,最后也没记住多少。总之这种东西每个月来一次就对了,还是不要穿内了,洗起来好麻烦,不过千万不能让阿里埃尔知道,不然又要挨骂了。

今心得: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和阿里埃尔一起洗澡了。可是……一个人洗澡很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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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6年4月1银月-月/赤月-新月雾

今天又去了别里斯克村,早上和花花、丫丫一起翻花绳,小牛和胖子又领着男孩子来捣,跑过来揭我们的裙底。花花说,偷看女孩子裙底的是变态,要我去把他们赶跑。一动起手来,他们都打不过我,只好先跑开来,然后远远地下子来,冲我们亮出小,真不害臊。结果花花、丫丫她们只知道捂着眼睛逃跑,真没用。最后还不是我冲上去,抓住小牛和胖子的蛋蛋,他们马上都老老实实了。哈哈哈……

没想到他们跑去跟阿里埃尔说,结果害得我被骂了。

今心得:男孩子会告状的。还有,重复记住,女孩子是不许揪别人的小或者蛋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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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6年6月30金月-月/赤月-残月晴

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子。

男孩子终于跑来跟我投降了,好得意呀。他们都说我的胆子大,从来没有女孩子不怕男孩子的,我是唯一的一个,所以他们都服了我。

但是他们又说,别看我现在骑在他们头上,神气活现,将来长大了,还是要给男孩子骑的。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就带我偷偷去看村长家的公子骑茶花姐姐。

村长家的房子在村子东北面,有里里外外好几层房子,最外面还有篱笆墙。村子里面的房子大都是木头造的,或者是石头垒的。村长家里的房子都是用砖砌的,最南面的两间还是大前年刚刚建的,上面的红瓦还没有让炊烟熏黑。

因为要偷偷进去,所以不能让所有的男孩子都跟着,只有小牛、胖子和我,其他人负责把看门的大花狗引开。篱笆墙不高,我一跳就过去了,小牛和胖子还要钻,好慢。在里面东走西转,最后到了西边的一间仓房。胖子说公子和茶花姐姐傍晚有的时候在这里幽会,这个秘密还是上次他替他爹爹来送柴禾的时候发现的。

我们要爬上仓房外面的草垛,才能从顶上的窗户看到里面。可是等到天黑也没有人来。小牛和胖子说只好下次再来看。

我以前骑过阿里埃尔的肩膀,但是公子那么大,怎么能骑茶花姐姐呢?真想知道呀。可惜不能回去问阿里埃尔,因为我跟男孩子说好了的,这件事情要保密。

今心得:男孩子是怕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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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6年12月25金月-上弦月/赤月-残月大雪

我已经十四岁啦!!又长大啦!!哇哈哈哈!

这次收到的生礼物是一卷地图,上面有蓝蓝的海和绿绿的大陆。我们居住的是北大陆。除此之外,还有南大陆,心大陆和月大陆。这些我以前都不知道耶。

阿里埃尔说,原来这些大陆都是连在一起的,圆圆的,叫做太大陆。一千多年以前,战争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大灾难,导致地脉能量紊,大地四分五裂,有的沉到了海底,有的漂到了远方。其中一块漂得最快最远,人们以为它是被风吹走的,就叫它风之大陆,后来它裂成了两块,就成了北大陆和南大陆。留在原处没有漂移的是月大陆,它得名于新月状的海岸线。风月大陆之间的就是心大陆了,它不但在大海的中心,而且形状也是心形的。

我们的树屋在北大陆的踪森林中,属于温带气候。附近的国家就是米兰,是奴隶制的帝国。山的那一头,很远很远的地方是特兰蒂亚斯王国,他们和米兰经常打仗。但是阿里埃尔说,他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其实是一个国家,来自同一个血脉。这两个国家往南就是海福斯公国,是以贸易和航运闻名的国家。这个国家分跨南北大陆,由若干个小国组成,每十年推举一个领袖团体出来领导国家。这个国家是中立国,所以没有军队,只有一支海上巡逻的舰队,但是却没有人去侵略它。阿里埃尔说这是因为有的时候钱币比军队更强大。

南大陆的国家除了海福斯以外还有兽人的王国,西西娅就是那里来的。那里是雨林和草原气候,居住着各种各样的兽人部落,通过比武来选举大王。海福斯和兽人国两国东南是羽境,住着长翅膀的羽族,不过以经很久没有人见到过他们了。阿里埃尔说很久以前人类曾经编造借口,侵略过那里,最后也只是掠夺一番,还捉走很多女孩子当宠物,所以现在他们都不喜外人进到那里。阿里埃尔还说,他有非常非常非常远房的亲戚住在那里。

再往南原来有一个很大的国家,以前叫做圣龙王国,但是现在因为种族冲突已经分裂成了三个小国家。西北面的沙之国住着黄褐皮肤的鄱洛人,他们住在沙漠附近,平常包头巾骑骆驼。东北面的是黛莫人的叶之国,那里人都有着黑的皮肤和强悍的体魄。南面的国家最大,叫做龙之国。这个国家以前统一了这三国,但后来有几代国王昏庸,欺非白皮肤的种族,终于得国家四分五裂,互相混战不休,就算靠他们超强的龙骑士兵团也没法把三国再统一起来。

南大陆的尽头是一大片没有人居住的地带,因为那里是龙族的栖息地。除了偶尔有龙之国的骑士敢进去夺龙蛋之外,一般的人类是不敢轻易踏足那里的。一共有七条魔龙统治着那里,据说最强最大也是最老的那一条就居住在南大陆西南端海外的魔龙岛上。

大海之中的心之大陆上面有三个国家。巴彦王国自给自足,也经常跟海福斯有海运往来。那里的美酒和饮食非常出名。西面的钉零是大草原和荒漠,居住着游牧的人马族。南面黑暗森林中,神秘的黑灵在那里出没。阿里埃尔说那些本来也属于他的族人,但犯下了大错,因此受到诅咒,皮肤变黑,并且被放到了那里。心之大陆北面还有倭岛,该国渔业发达。至于大陆南面传说中的人鱼之乡,就没有被标到地图上。

月之大陆就是阿里埃尔的故乡了。北部和西部广袤的魔法森林是灵的国度。南面是虚心向灵学习的华域,是由多民族组成的大帝国。再往南是矮人族居住的群山,其下隧道四通八达,据说有的能连通各大陆,但是没有人真正能找到。群山东南和混沌山岭接,各种魔物妖兽出没,魔族的老家就在那里。

看了这个地图才知道路迦有这么大呢,我们住的树屋小得本看不到。我问阿里埃尔他去过这地图上的什么地方,原来他每一个国家也有到过的,真了不起……

今心得:坐有坐像,脚不可以拿到椅子上来,不可以蹲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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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7年5月21银月-新月/青月-下弦月晴

终于看到了!

今天又和小牛跟胖子偷偷去村长家,在仓房窗外等了好长时间,都快要回去的时候,茶花姐姐和公子才偷偷跑进来。他们进了屋子,锁好门,然后就抱在一起,互相亲亲。这可不像阿里埃尔平常亲我一样。阿里埃尔都是亲在脸上或者脑门上,茶花姐姐和公子是嘴对着嘴亲,而且一亲就是好长时间。亲完了以后就互相衣服,直到光光为止。阿里埃尔不是说不穿衣服是很羞羞的吗?

茶花姐姐躺在铺着软草的柴堆上,脸蛋红红的。公子就在她身上上来来回回地亲,还把她的头含到嘴里。每到这个时候,茶花姐姐就会发出细细的声音,闭着眼睛,好像很舒服的样子。茶花姐姐的部好大啊,平常盖在衣服下面我都还不觉得。这么大的,爬起树来不是很麻烦吗?幸亏我的部平平的,嘻嘻……等等,西西娅的部也很大呀,不过西西娅爬树很快的。

公子的小变得很大,好像蜡烛一样,竖起来一翘一翘。不过他的是黑黑的,底下还长了很多,不像阿里埃尔的那么白,而且干干净净的。茶花姐姐把顶上暗红的圆圆头含到嘴里,一一吐地发出的声音,公子一脸高兴的样子,一边哼哼一边说好。

哇,这不是很羞羞的事情吗?难道说会很舒服?我的脸好像烧起来一样,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小牛和胖子在我旁边,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张着嘴,口水都下来了。他们裆凸得高高的,好像子里了东西……噢!我明白了,原来他们的也会变大的!

茶花姐姐突然发出一小声尖叫,我一转头,原来是公子把放进了茶花姐姐的小里面。哇呀!小那么小,放进去这么大的,那不要疼死了?可是茶花姐姐一副很喜的样子,然后就抱着公子,一耸一耸地动,发出急促的气声。他们两人这样子虽然很奇怪,但是两个人的表情却很相似,都是陶醉的神,而且看着对方的眼神都非常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腿有点发软,大概是偷看了太久,腿酸了吧。两腿之间的,小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跳了一下。

再到后来,公子和茶花姐姐换了几个姿势,但总之都是把在小里面放进去再拿出来。有一个姿势是茶花姐姐趴在地上,公子从后边抱着她的股,肚子一一的。我以前也看到过猴子这样做,那时候问阿里埃尔,他都说是猴子在造小宝宝,又说我长大了以后就明白了。现在看来,就是和这个差不多的事情吧?

到了最后,公子说他要来了,说着越动越快,脖子上的筋都凸出来了。茶花姐姐小声说什么今天不行,然后公子就把出来,伸到茶花姐姐的面前。她把那一跳一跳的红头头含进嘴里,接着公子就轻呼一声,膝盖一曲一曲的好像快要站不住了一样,这样僵了半天才把从姐姐嘴里拿出来。没想到这时候又变小了,而且是垂下来的,但是还是黑乎乎的,没有变白。茶花姐姐则好像呛到了一样咳了几声,是不是刚才公子在她嘴里了?可是,她嘴角边下来的是白的东西呀,好像米汤一样稠稠的。

本来都可以继续看下去的,可胖子和小牛都说后面没有了,下次再来看。胖子真是笨蛋,从草垛上跳下来的时候摔了一个股蹾,还发出那么大一声响,结果公子提着子从仓房里面跑出来,吓得小牛拉着他就钻进了篱笆丛,我藏在草垛后面没被发现。等他们都走了我才悄悄逃掉。

今天真是看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等回去树屋以后,一定要问问阿里埃尔是怎么一回事。

今心得:吃饭的时候不可以发出声音,要闭起嘴来细嚼慢咽,不能咋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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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7年5月22银月-新月/青月-下弦月

把昨天的事情问了阿里埃尔,有点后悔,等问出口才想起来这是秘密,不能说的。

不过阿里埃尔没有不高兴,而且保证不告诉其他人,他又说了很多东西。原来昨天公子和茶花姐姐做的就叫「」呀!对了,以前阿里埃尔讲关于月经的事情的时候,好像也讲过。女孩子跟男孩子做「」就可以生小宝宝了。有的时候不光是为了生小宝宝,因为「」是很舒服的,所以……

不过阿里埃尔还说,「」是一定要和喜的人做才可以。这样两个人就会很舒服,而且更加喜对方。我很喜阿里埃尔,也想让他更加喜我,我们也要做「」吗?我问他的时候,他脸红红的,好像有点生气,总之就是我每次闯祸了以后的样子啦。但是他没骂我,只是说,这种的喜和那种的喜是不一样的,我还小,将来才会懂。

喜就是喜嘛。怎么还有好几种喜吗?搞不懂……再说我就快十五岁了,阿里埃尔前两天还说我长大了,现在又反过来说我小,气死人!

今心的:阿里埃尔洗澡的时候不可以去偷袭他,就算有问题也要等他洗完了再问,要不然他会发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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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7年7月15金月-残月/青月-月晴

阿里埃尔没有穿衣服和我紧紧地抱在一起。他的身体好温暖,被抱在怀中就好像浸在温泉里一样。那种既悉,又温馨的受,就像回到了在西西娅的墓前面,阿里埃尔第一次抱我的时候,又像是回到了西西娅搂着我一起睡觉的时候。在书里面经常读到所谓的「家的温暖」,现在想起来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受吧。

阿里埃尔亲我的嘴,亲了好久好久。哦,不对,这叫吻。茶花姐姐说过,男孩子和女孩子亲嘴叫做接吻,而且和喜的人接吻的味道是很甜的。嗯,果然,阿里埃尔的吻像蜂一样甜,唔,还有一种淡淡的水果味道……像是桃子,不,又像是葡萄……总之很甜就对了。

亲完了嘴巴,阿里埃尔就接着亲我的身上,就好像那时候村长家的公子亲茶花姐姐一样,亲过我的脖子,口,还把我的头含进嘴里面,好啊。他一边亲,还一边抚摸我的身体,摸得我好舒服,就好像轻飘飘浮在空中一样。然后他又继续亲我,从肚子上一路向下,一直亲到我的两腿之间……

哇呀!我突然变得怪怪的。身体好热,心跳的声音特别大,小肚子里头则好像有小虫虫在动来动去。阿里埃尔怎么会没穿衣服的?不对,不是一开始的时候就没穿吗?可是……为什么现在一下子变得这样不好意思?以前洗澡的时候也经常看到阿里埃尔光光的,跟阿里埃尔一起睡觉的时候也是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可是为什么那时候觉得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到了现在脸蛋却红得要烧起来一样?

我捂住自己的脸,只敢从指中往外看。平时温柔的阿里埃尔现在看起来好像无比高大,又有一点点吓人。他平时翠绿的眼睛变成紫红,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辉,好像能把我的心也进去……不,那目光是要穿透进我的身体。

融为一体吧!

谁?是谁在说话?是我吗?那分明是我的声音。我想要和阿里埃尔融为一体?我的眼睛好热!是什么声音,好像是音乐……不,是歌声,好悉,是妈妈的歌声,是耳畔不断回响的摇篮曲……

从指中看到阿里埃尔的,变得好大,白白的身子干干净净,顶上红彤彤的好象蛋一样大。这么大的东西要进到我的身体里面来?进到我的小里面来?就好像公子对茶花姐姐那样?呀呀……不行的呀,太大了,小会坏掉的。哎?怎么越来越大,两只手都握不过来……红的圆头头顶在小上,好象火炭一样热。小肚子被这样一烫,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好象…………出来啦……

然后……

然后就醒过来了。

昨天晚上的梦还真是奇怪呀。醒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阿里埃尔还在睡觉。我的两腿之间有点粘粘的,好象是小里面出来的。幸亏不是了,要不然可要羞死了。清理的时候碰到小前面的芽,平常酸酸麻麻的,今天怎么有点舒服的觉,的好象过电一样。

想起来梦里看到的情景,阿里埃尔的真的会变得那么大么?我掀起薄被,阿里埃尔的子撑得高高的,像个帐篷。以前我问他,他都说男孩子早上就是会这样啦,说的时候脸还红红的。反正他也没有醒,我就轻轻把他的子揭开来。哇,阿里埃尔的一下子就跳出来了,吓了我一跳。不过……也没有梦里面那么大嘛。虽然比公子的大一些,一只手握不住,但也还不至于两手不能环握的程度。

上次茶花姐姐把公子的吃进嘴里,还一脸很舒服的样子。难道很好吃吗?真想尝尝看。阿里埃尔的热热的,凑近了有一点点气味,不过也不讨厌,本来就要含下去了,结果他突然一翻身,吓得我赶紧从上滚下来。幸亏他没醒过来,要不然我这回又闯祸了。

反正醒过来了,趁着还没忘记,赶快把刚才做的梦写下来。写完了记还有时间,可以用墨水给阿里埃尔画胡子玩。阿里埃尔长胡子的样子最好笑了。不过画完胡子就要赶快跑掉,不然被逮到会挨骂的,反正我也打算去后山摘果果吃。

今心得:摘果果要早起,不然掉的果子都被小猴子吃光了。

第三节:有女初长成

叮咚、叮咚。

水波起伏,冲刷在湖畔的青石上,溅起点点飞花,落入水面,勾勒出道道波纹。涟漪向四方化开,碰到湖岸后反起新的漾,起起伏伏把湖面切割得细细碎碎,让夏的光一照,反出闪闪金光。也有少数几道波纹碰到一具白玉样的物体,好像被收了一样化解开来,没有产生一丝杂波。

雪焰山脚下的无名湖,宽广的湖面几乎望不到边。靠近树屋的这一段湖岸曲曲折折,几处绿草茵茵,几处灌木丛丛。正有这么一处湖弯,三面都是人高的冬青,好象天然的屏风一般,把这湖水遮得严严实实。两边的大榕树撑开擎天巨伞,投下了方圆几屏的树荫,把炎炎夏挡在外面。其下的青石明显经过修凿,光滑平整,围着湖弯圈出一个新月状的石堰,由浅及深,浅处可浸浴,深处可游泳。

此刻在这石堰中正躺着一具雪白的躯体,全身浸入水中,只有头部出水面,枕在青石之上。躯体不因水波而移动。四肢伸开,偶有游鱼自臂弯下游过。被晒暖的湖水轻轻抚摸着无暇的皮肤,树荫下的英俊面孔好像睡一般安详。

阿里埃尔早已沐浴完毕,此时的他正沉浸在冥想之中。他身处的湖泊上游与雪山溪水相连,直可追溯到踪森林深处,下游四通八达,支遍及整个涅任郡及附近的各大水系。躺在水中,把自身的神力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与水元素的灵进行心灵的,倾听它们的细语,阿里埃尔便可以知晓远近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山上的雪水化得比往年快,使高原的野花开的早些,但到了山下,河水就要飞涨,只怕附近的某些村寨要闹水灾了。南面的沼泽浅滩中有魔族的踪迹,不过离这里甚远,不构成威胁。只是东面远方有些许兽独特的味道,让阿里埃尔有点不安。

一丝淡淡的香气混进了思绪中,如此的悉,分明是舞玛的气息。

虽然早就不让这小家伙跟我一起睡了,但是她有时候还是半夜偷偷钻进我的被窝里来,早上再溜走,我也懒得点破,装作不知道。没想到今天早晨她又搞恶作剧,涂花了我的脸,然后一大早就躲出门去,哼!小坏蛋,等会儿她回来再教训她。

可是一想到舞玛鬼头鬼脑的笑脸,阿里埃尔就生不起气来了。毕竟养育了她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她的调皮捣蛋。她会养成这么个古灵怪的个,大概也要归罪于自己教导无方吧。可是养育人类小孩这种事情他又没有任何的经验,要知道,灵的童年长达百年,只要每天玩玩闹闹,在自然中学习成长,积月累,待成年之时自然学识渊博。可是舞玛是个人类,成长速度极快,几乎每天都在长大,阿里埃尔只好把百年的知识缩起来,在三年五载之内全都教授给她。这样海量的知识,舞玛学起来效果就参差不齐了。

语言方面,舞玛的天赋很好,现在已经通人类的通用语,通用灵语和部分艰涩的古代灵语。更加让阿里埃尔惊讶的是,小家伙好像本能一般能和动物做简单的,甚至对于元素灵也有自然的知能力。这种超锐的直觉大概是西西娅的熏陶吧。

不过兽人族的神经也对舞玛的艺术细胞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读书识字虽然不成问题,舞玛在文学方面却完全没有建树。虽然能默记几首阿里埃尔教过的长诗和颂歌,但要她自己创作一首诗词,那可就难坏了她。不过阿里埃尔也并不着急,毕竟舞玛年纪尚轻,缺乏生活的阅历,待后或许还有成长的空间。

灵族一向以湛的艺术技巧闻名,可惜舞玛能从阿里埃尔处继承下来的是少之又少。她的肖像画怎么看怎么像某些古迹中的壁画,英俊潇洒的阿里埃尔在她的笔下跟兔子没什么两样。至于雕塑,以舞玛的一身怪力,上好的石材最终也只能变成砂砾。每次音乐课一开始,方圆二里之内一切鸟兽退散,可怜听觉锐的灵还要苦苦教导五音不全的学生。其实舞玛的节奏很好,怎奈唱歌总不着调,真是白白费了她清丽悦耳的嗓音。

至于魔药学,虽然舞玛通各种草药的药,但对药方的配制却不在行。像炼金属这样的细致手艺,她也学得四不像。阿里埃尔曾采到一块上好的陨铁,配以各种金石和魔晶,教舞玛冶炼的技艺。结果阿里埃尔锻出了样式美,质地坚固的护臂,而舞玛则打出了一黑漆漆的铁,真是可惜了那一块好铁。阿里埃尔想把它熔了,好重新炼化,谁知用尽了各种方法就是熔化不掉这铁,也不知道舞玛当初是怎么造出来的,问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最后阿里埃尔只好在铁两头烙上两套金箍,这样看起来才不那么糙。

说到舞玛的蛮力也着实让阿里埃尔头疼。本来教了她几套女身的拳术身法,舞玛用起来完全走了样,连抓带挠,倒像是象形拳,完全没有女的优雅端庄,倒是有几分豹子般的矫健灵动。至于兵刃,灵族女用的细身剑和长弓都非她的所。反倒是她自己造的那铁抡起来顺手,阿里埃尔把各种武学的要融会在一套法之中教授了给她。

除了这些以外,阿里埃尔也不忘了教教舞玛女孩子家的本事。还记得舞玛第一次烹调课程引了附近林中不少的食腐动物,阿里埃尔为了不打击小女孩的信心勉强吃掉了她的作品,结果因为食物中毒卧一周。现在舞玛的料理好歹可以下肚,味道也尚可,只是卖相实在可怕,往往是形状古怪,颜鲜,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下嘴。舞玛的纫手艺就至今没有起,上次送给阿里埃尔作礼物的那件套头穿的上衣,两边的袖子怎么也截不好。尽管她有先见之明,袖管留长了不少,但是截来截去,不是左边比右边短,就是右边比左边少,直到截成了没有袖子的背心才算完。

水之中传来了一丝魔法的动,打断了阿里埃尔的遐思。雪焰山下是地脉所在,大量的能量就好像地下河一样在源源不断地淌,当这能量的洪发生紊时,就会像河堤崩溃一样释放出巨大的破坏力,足以导致火山爆发,山崩地陷,甚至撕裂大陆,填平海洋。

阿里埃尔集中神,追寻着动的来源,这雪焰山已沉寂多年,刚才的波动只不过是地底岩浆动时的一次翻腾,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种地下的火山活动将会逐渐趋于平寂,完全进入安定的休眠期。灵对于自己的判断十分意,当初挑这里落脚果然没错。

以魔法力来知环境是十分高深的技巧,不但要求极高超的控制能力,锐的知力还需要极为强大的魔法力。灵族天生就有很好的魔法天赋,而魔法力又随着年龄的增长积月累,取天地华,到成年时自然就成为很有修为的魔法师。换了人类,不但要天赋好,还要勤学苦练才能取得魔法师的资格。

舞玛的魔法天赋如何?这个问题连阿里埃尔也答不上来。他确曾试探过舞玛的身体素质,女孩的年纪尚幼,没什么积累,但潜力很大,就好比一个巨大的容器,只等着慢慢积魔法力。但是教给舞玛魔法之后却发现她不擅长于确地控魔法力,因此难以掌握能量转化之中的微妙平衡,往往大量的魔法力都在施法过程中白白费,一个火球术所需要的魔法力最终只能点燃一堆木柴。好在女孩的记忆力很好,阿里埃尔就把各种基础咒文和施法的技巧统统灌输给她,等以后她什么时候开了窍,再自己琢磨吧。

为什么舞玛会这么奇怪?一方面灵巧捷,另一方面又迟钝笨拙;一方面能学善记,另一方面又懵懂无知;一方面经沧桑,另一方面又天真烂漫。阿里埃尔在探查她魔法潜力的时候,总觉得她身体中有一点什么东西是看不透的,觉起来十分悉,但仔细探究又像是自己的错觉。说起来,当年第一次遇到舞玛的时候,会完全丧失警觉也是因为这种悉。那么,当初下决定抚养舞玛,会不会也是因为这样呢?

阿里埃尔的思绪起来。自己无拘无束已久,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人类的小女孩而驻足于一处长达若干年?更何况他本身极为憎恨人类的存在,心头的深仇旧恨也永远不会平息。那么,舞玛呢?他也要恨舞玛么?

不!阿里埃尔对这一点十分肯定。他恨的是人类这一个种族和他们共有的种种劣。但每当单独接触一个个的人类个体时,却能不时在他们灵魂中发现闪烁着光芒的个。

难道因为舞玛而使自己淡化了对人类憎恨?难道要放弃自己的决心?背弃为她许下的诺言?

不!阿里埃尔对这一点更加肯定。他在心头不断地重复道:我一定要再见到她!为此无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哪怕憎恨啃噬了我的灵魂,让我变成了丑陋的怪物,只为了能再次把她拥在怀中,永远也不放开;只为了能吻她,直到连时间的迁都停止的那一刻。

回忆起伊人温暖滑的芳,回忆起与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亲吻,阿里埃尔不微微脸红。那时候两人都是初吻,技巧生涩又羞怯,待尝到了滋味又不忍分开,彼此纠,换膛中的气息,或芬芳,或,直好像灵魂也被尽,混为一体,再不分彼此……

这回忆是这样的真实,上的触竟会如此美妙,还有一点点桃子的清香……

桃子?

阿里埃尔猛地一睁双眼,看到的就是舞玛紧闭双眼的脸庞无限放大。

分。舞玛踉跄退后两步,一股坐在湖边青石上,两眼还是合着,好像在细细品味着什么东西一样,接着舌尖了嘴,抿一抿嘴巴,再回味一番。

阿里埃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赤身体,一面连忙扯过衣物来遮羞,一面张口叱。

还没等灵出声,舞玛突然杏眼一瞪,不道:「什么嘛!才没有蜂那么甜!阿里埃尔你骗人!而且也不是葡萄味道的!」

女孩说罢,一扭头,甩着胳膊怏怏而去,把不明不白被埋怨到张口结舌的阿里埃尔丢在了湖边。

良久,头脑中一片空白的灵才喃喃自语道:「桃子……这丫头今天早上原来是上山跟猴子抢桃子吃去了……」

午饭时免不了就刚才沐浴时的失礼对舞玛进行再教育,问及为什么会「偷吻」自己,舞玛反而赖阿里埃尔在梦里先吻了她,得腹委屈的灵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女孩狼虎咽的吃相毫无斯文端庄可言,风卷残云般的进食速度让灵看着就了。也不知道小丫头的胃是怎么生的,这样暴饮暴食都不会胖,细胳膊细腿,将近十五岁的少女几乎没有什么女的曲线,好在她自己也对这方面的事情没有任何自觉或自卑。至于她的心智嘛,阿里埃尔心中苦笑,大概也就只有十一二岁孩童一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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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似乎总是过得很快,就好像吝啬的房东一样,租期未就迫不及待地催促着房客搬往冬季的冰雪之中。大雪封山之后,就难以再到别里斯克村去了。这时候舞玛就喜拉着阿里埃尔上山滑雪橇,倒也有温良驯服的鹿群愿意拖着这任的丫头到处跑,就这样疯疯癫癫地过了她的十五岁生。

就在阿里埃尔叹群山之中的少女心智成长缓慢时,大山外的世界却已是翻天覆地了。1537年冬,米兰帝国西北部发生雪灾,造成第二年粮食大规模减产。当地奴隶难以忍受饥荒,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冲击城镇乡村,抢掠粮食和金钱。动一度波及首都费迪南尼亚。朝廷一方面派遣军队镇,一方面向赤霞城增兵,以防止邻国特兰蒂亚斯趁火打劫。

实际上特兰蒂亚斯军方确实蠢蠢动,特别是皇子力主趁此天赐良机重夺赤霞城,甚至进一步侵攻米兰全境。米兰与特兰蒂亚斯历史上颇有渊源。人种、文化、风俗、习惯多有相似之处,过去有统一的历史,将来也有统一的可能。可是格兰特二世听从一众老臣的建议,决定不轻启战端。对于儿子将米兰的人民从罪恶的奴隶制度中解放出来的崇高理想,他也只是一笑了之。

随着年事的增高,这位特兰蒂亚斯的国王终于渐渐意识到人民的安居乐业远比开疆阔土来的重要。少壮军官组成的主战派和保守老臣组成的主和派时有论战,这使得格兰特二世愈疲惫,特别是与主战的长子的失和让他抑郁不已,终于在1538年秋季,生了一场大病。举国上下为他的安康祈祷,主战主和两派也只得暂罢争议。

奴隶起义并没有影响到米兰中部的涅任郡,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郡府还是要求主要的城镇自行组织治安警戒队,防范被官军击溃的奴隶武装变作寇到乡里作。别里斯克村的壮年劳力在忙着抢收庄稼的同时还要轮值勤,村里的妇女和孩童于是不得不下到田里帮忙,这样风风火火忙活到了9月下旬,总算把小麦全部收割入仓。全村老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舞玛和阿里埃尔虽然不用参与繁重的农活,不过多多少少也出了一份力气。舞玛整领着一群小孩子在田埂上拾麦穗,驱赶偷食的乌鸦和雀鸟,而阿里埃尔也医治了不少中暑水或过劳累倒的村民。村里面都议论着今年无论如何也一定要邀请这「父女俩」参加秋后庆祝收获的祭典,不能再让他们推辞了。

今年的祭典比以往又有些不同。村长的长子与家中的女奴茶花暗通款曲了一年有余,终于开花结果。茶花的小肚子在仲夏便开始渐渐隆起,这下子可差点把老头子气出病来。但儿子抓住了母亲想抱孙子的弱点,两人轮番上阵,软磨硬泡之下,村长总算下了火头。后来转念一想,茶花相貌端庄,温柔贤惠,虽然出身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小姐,但自小就被卖到府中帮佣,身子倒也干净,不算辱没了自家身份,况且自己确实也想早点抱上孙子。于是老头子一拍板,给茶花赎了奴隶之身,让两人在秋季祭典时成婚。届时她还没有大腹便便,面子上也少些尴尬。

祭典加上婚礼,这可乐坏了舞玛。设想一下吧,吃不完的美食,晚上不用早睡,可以和一帮小朋友围着篝火蹦蹦跳跳一整夜,大人们也都格外宽容。这对于贪吃的顽皮鬼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节。阿里埃尔也破例了一手,在晚间的婚宴上抚琴一曲,当场曲惊四座,就连见多识广的村东货商也赞叹不已,说是就连侍奉艺术女神卡洛琳的祭司也奏不出这般美妙的仙乐。这下子,村里人纷纷对这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药师另眼相看。一些长舌妇们又开始小声编造新的谣言,在这一回的故事里,阿里埃尔成了因为和修女偷情而被逐出教会的天才琴师。

少年人们也有自己的节目,那便是成年礼了。每年到了祭典的最后一天,即将成年的少男少女们便要离开村子,到外面的世界中去接受锻炼,一年以后归来,便正式成为大人。男子可以继承家业,娶生子。女子则要修习女工家政好寻个理想的婆家。

类似的风俗在米兰中南部的乡村十分常见。城里的贵族孩子们大多是去所信神明的神殿守祭一昼夜作为成年的象征。下层市民和自由民的孩子则在成年时拜师学艺,或帮衬父母做工以养家糊口。北方的郡县因为气候寒冷,劳动力宝贵,便省却了这样的繁琐传统,孩子们受村里长辈们祝福一番,领个红包,就算成年了。

别里斯克村的孩子们以往会分散前往邻村务工,男孩子下地做农活,女孩子喂鸭看孩子,待一年之后,挣一笔小小的薪水回村里,挣得最多的就显得很有本事,家里人也会觉得面上有光。但是自打大大前年有个小子跑去郡府涅任撞大运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这小子给贵族人家作马夫,不但薪水多,而且还能接触上社会。后来驾车送这家小姐和太太去郊外别墅度假,没想到路上碰到强盗。这年轻人临危不,以一敌四,硬是打退了强盗,保全了主人的安全,自己反而身负重伤。这下子主人一家都对他心存,被救的小姐还芳心暗许,在这小子回归乡里后也经常互通书信,终于在次年以私奔为要挟,得她父亲允许这个乡下的青年当了入赘的女婿。这下子攀上了贵族的亲戚,可算光大了这青年一家的门楣。

此后,别里斯克村的少男少女们都怀着对大城市的憧憬奔向了郡府,期望也能碰上金玉良缘。几年下来,虽然再没有和豪门结亲的喜事,但回村时的收入确实普遍有所增长,还有少数被大户人家留用城内,免得再回乡下下地辛苦劳作。

按照村里的传统,男孩子到了十七岁,女孩子十六岁就可以参加成年礼了。今年总共有三男两女要踏上独立的道路。其中既有去年因照顾生病的父亲而未能成行的小牛,也有月初才刚刚过完生的花花。他们连同其他几个即将启程的孩子自然成了少男少女各自圈子中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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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啊。」胖子下了一大口啤酒,脸通红地说道:「在外面人生地不,女孩子无依无靠,正是你展示男子汉风度的时候。要是能讨得花花心,说不定就可以摆处男身份了啊。」

「这个……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啊?」小牛好歹还有点良心。

「这怎么叫乘人之危?这叫做献殷勤!除非在城里面碰到特别特别漂亮的妞,不然第一次还是跟处女比较好。」胖子打了个嗝,一脸的笑容,「我去年在城里就碰到一个脯很大的姐姐,让我了一整夜,得她早上都爬不起来,真是过瘾。」

「少吹牛了,是你让人家了个干净才是,到了早上还脚软。」旁边一个瘦瘦的男孩笑道,他和胖子去年一同参加了成年礼,两人上星期才刚刚返回村子里。

「欠打啊?」胖子一袖子就要动手,吓得那男孩笑着躲到一边。周围的伙伴们则纷纷嬉笑个不停。

「其实……我……有点喜……另外一个……女的……」小牛支支吾吾,抿了一口酒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噢?」胖子一听,马上凑到跟前,周围的男孩子们也聚拢来,七嘴八舌地问道:「谁啊?你倒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这个……」小牛张了张口,就是没往下说。

「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胖子一拍他的肩膀,「你还是不是个爷们?难不成要我们大刑伺候?」

「那……你们可不准笑话我……」小牛一咬牙,轻声说道:「我……有点喜……舞玛……」

一时间男孩子们鸦雀无声,过了半晌,胖子才说了一句:「看不出你还有这种异常嗜好……」

话音未落,大伙就笑作了一团。

「可是……可是……」小牛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争辩道:「你们不觉得舞玛越来越漂亮了?而且……而且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自由自在,一点也不拘束,就好像很咱们弟兄一起胡混一样。你想想,她还跟我们一起偷偷去看过‘那件事’,有哪个女孩子能像她这样?」

「说的不错,所以说你有异常嗜好!」胖子唾沫星子横飞,大声道:「她这样缺筋的母猴子,一天到晚一起玩闹当然很好,就像个哥们一样,可是要娶回了家怎么受得了?你难道就不记得她捏住我们的蛋子,疼得咱们两个跪地求饶的事啦?」

「这个……」小牛在周围男孩子们纷纷附和胖子的肯定声中理屈词穷。

「再说了,女孩子不能光看脸蛋。舞玛确实长得漂亮,可是前面不凸后面不翘,还没丫丫发育的快。再看看花花,要脯有脯,要股有股,虽然比不上茶花大姐,但也十分可观了,将来肯定能生能养。」胖子见得到大伙的支持,继续开导道:「还有舞玛她那个奇奇怪怪的老爸,一年到头裹得严严实实,说不定是受通缉的江洋大盗。有个这样的岳父,吓也吓死了……哎哟!」

一树枝飞落,正敲中胖子的脑门。众人抬头一看,正是舞玛倒挂在他们头顶的榆树上,怒骂道:「又在说我什么坏话?找打!」

一群男孩子像见了鬼一样发出丢魂落魄的嚎叫,各自捂着脑袋做鸟兽散。

舞玛翻身从树上蹦下来。她本是无聊,因此来寻男孩子们的晦气,潜到树上,却听到他们在议论纷纷。虽然错过了小牛的情烦恼,但却把胖子对她身材的恶评听了个真真切切,待听到他诋毁自己最亲近的阿里埃尔,终于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多嘴的胖子。

「前面不凸后面不翘?」刚刚有些开窍的舞玛摸摸自己的部和股,再想想茶花姐姐和花花的身形,挠头道:「原来男孩子喜大部和大股的女孩子呀……」

要询问关于女魅力的问题,舞玛的第一反应依然是找阿里埃尔。但这次她很难得地到了一丝不妥和不好意思,于是转而寻求女的意见,最佳的人选自然就是男孩子口中的正面教材:花花和茶花姐姐。

不像男孩子们总是喜远离大人,在远处僻静的大榆树下另起炉灶,女孩子们的小圈子总是在大人们的保护之下,就紧挨着村中小空地的喜筵会场。新娘子茶花穿着盛装,在载歌载舞的闹人群中格外扎眼,要和她单独谈上那么一会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以舞玛的矫健,在人群中游鱼般穿梭并非难事。可要把新娘子从新郎和一众贺喜的亲友中扯走就不那么容易了。好在茶花对舞玛一向有一份特殊的好,于是赔了好多个不是,硬是跟着她往人群之外挤。

自从村长的长子开始追求她,村里的一些人就没少说闲话,说她身份卑高攀大户,又说她勾引主子不知羞,甚至还说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是公子的骨,只不过是为了婚才想办法出来的野种。虽然大多数村民对这样的言蜚语嗤之以鼻,还有些男孩子出来给自己打抱不平,但积毁之下,难免会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目光有几分异样。

难得的是舞玛和她的「父亲」这两个外来人一直对她亲切有加,小女孩的清澈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鄙视与怀疑,也没有奴隶与自由民的界限,这让茶花动不已。而阿里埃尔虽然一直蒙着面,但他温柔有力的声音中传达出来的善意却往往让她心头一暖,平添了几分面对生活的勇气。

「什么?没没股的女孩子很难看?惹男孩子讨厌?」没想到一向无忧无虑的舞玛突然之间也有了懵懂少女的烦恼,一脸哭相地向自己虚心求教,茶花马上就心软下来,哄道:「别急,别急,那都是胡说八道的。真正喜上一个人的时候,身材、长相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相互依恋的心。」

茶花把舞玛往自己怀中一搂,手指来回梳理着她金的头发,安道:「再说了,姐姐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丑小鸭呢,老是羡慕别人的围,不过脯到了该长大的时候自然就会长,你想拦也拦不住。舞玛生了一幅这么漂亮的脸蛋,哪会有男孩子不喜,再说老天爷也不会那么吝啬,将来一定让你的身材错落有致,好配的上你的相貌。」

经茶花这么一说,舞玛马上又恢复了神。把新娘子还给了热情的宾客后,她便开始寻找花花,好征求一下第二手意见。茶花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心里疑惑:舞玛不是一向跟男孩子作对,这会儿怎么担心起被男孩子讨厌了?难不成情窦初开,悄悄喜上了哪个小子?可是……又不像啊……

************

舞玛在女孩子的小圈子中转悠了半天,唯独不见花花这位即将远行的主角。大家都说吃过晚饭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她。不过,这绝对难不到舞玛。她东闻闻,西嗅嗅,很快就自信地奔村西去了。

村西面高坡的三层塔上,一位少女的孤独身影依靠着窗栏。平这处能俯瞰全村的钟塔是年轻男女约会的好地方,不过祭典的子里就显得稍许冷清。

远方的篝火星星点点,红的火光和晚霞浑然一,笑声和歌舞声随风飘来,一片温馨惬意的乡村风景。女孩好像无心赏景,叹了一口气,抬头遥望光泽还稍显暗淡的月亮。今晚的北天近乎一轮银的月,南天的青月只剩下一抹残钩,看不到的混沌之月应该也隐形于夜空之中的某处吧。

「哇!」

「呀呀——!」

窗沿上落下一个人头,五官扭曲,舌头长吐,一声怪叫吓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少女惊呼连连,一股坐倒在地上,头顶的花环也滚落一边。花容失的女孩定睛一看,分明是舞玛从塔顶上倒挂在窗前扮鬼脸。

「讨厌啦!舞玛,可吓死我了!」女孩眼角都吓出了几滴眼泪,抡起粉拳便要捶那咯咯笑着的淘气家伙,但又怕她从塔上跌下去,最后还是牵着舞玛的手,把她拉进塔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花花拍拍裙子上的灰土。

「顺着味道就找来了呗。」舞玛鼻子,不在乎地说。

「你是狗呀?」花花齿一笑,但随即便抬起一条胳膊,仔细闻一闻自己的腋窝,寻思到:可别是我身上有什么怪味道。

舞玛一弯拾起花环,凑到鼻子上嗅嗅,花粉瘙之下,「哈咻」一声打了个嚏。她鼻尖道:「是这花环上的稚菊有股很强的味道,不算很难找啦。」

味道人人都会闻,不过要顺着味道追寻某人的踪迹,恐怕只有你能做的出来,花花心里寻思。

「干吗要一个人躲在这里?是不是谁欺负你了?」看到花花一脸落寞之,舞玛就把有关身材的问题全都抛到了脑后。

「没事的。只不过明天就要起程了,有点舍不得这里。」

「唔?」舞玛一脸困惑。对她来说,家和归属是一种比较模糊的概念。

「想想看,我从出生就一直住在别里斯克,这样的景就是我认识的一切。虽然男孩子们总是吵着要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又有什么好呢?」花花和舞玛肩膀靠着肩膀,软语倾诉着自己的担忧,「一想到要离开这里,离开我所悉的一切,到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漂泊,我就害怕,好像被进漆黑的夜晚中一样。」

「可是,只是一年嘛,很快就可以回来啦。再说你又不是一个人,一起上路的伙伴都会互相照顾的。」舞玛就算是独自在丛林中生活也不成问题,但却对人类社会的复杂缺乏认识。

「哎。像你这样好强的家伙也许不会懂吧。」花花摇摇头,拉着舞玛的手说道,「要是在城里面找到了工作,也许就不回来了,以后再嫁人生子,或许还要随丈夫迁居到更远的地方去,总之世事难料呀。你明年也该成年了。要是让你离开家,离开阿里埃尔,永远也不再想见,你会有什么觉呢?」

花花坐了一会儿,等星星开始眨眼睛的时候就下塔回家去了,明天一早就要上路,不好好休息不行。舞玛一言不发,呆呆地思考着花花的问题,直到阿里埃尔来叫她去吃新娘子煮的夜宵,这才心事重重地随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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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撒布林海,白的身影如夜鹰般掠过树梢间。

夜风起了阿里埃尔的白披风。这披风的设计颇为独特,前的开口处左右襟叠,而身后又从两侧肩胛开一直到底,把背后的部分分成三块,中间的较宽,盖住两侧的开口。这样一来,平披风收拢可以遮风挡雨,高速窜行时,气从开口处钻过,减少了阻力,但当然的就没法保暖了。

考虑到趴在背后的小家伙,阿里埃尔捏起身后披风的两角,把女孩的身体裹在里面,免得她着凉。舞玛让阿里埃尔背着,夹在他温暖的后背和披风之间,呼着他悉的发香,如腾云驾雾一般穿梭于林海的顶端,别提多惬意了。

随着她的长大,阿里埃尔已经很久没有背过她或者抱过她了,不过吃夜宵时的一点点小意外,让他不得不迁就这个粘人的小家伙。舞玛还是小孩子,所以从来没有尝过「酒」是什么东西,阿里埃尔平时不好饮酒,村中也少有人家会经常消费这样的奢侈品,最多也就是喝一点廉价的啤酒,而舞玛对这种闻起来怪怪的褐体并不兴趣。

可是今天的婚宴上,招待宾客享用的是酿造的葡萄酒,虽不是什么陈酿,但那水果的香气还是引舞玛,趁阿里埃尔不注意时,偷喝了一大口。这一口下去可不得了。舞玛的酒量既差,又没酒品。恬着红嘟嘟的小脸蛋就往灵身上靠,或是一会儿高兴地撒娇,又或是一会儿着恼地闹别扭。阿里埃尔怕她发起酒劲儿来上房揭瓦,便早早背着脚软的女孩告退了。

让冷风一吹,舞玛的酒意消退了几分,但是两颊依然泛红,双眼离地咬着阿里埃尔的耳朵问道:「明年……这个时候……我也要参加……成人礼吗?」

阿里埃尔被她呵气在耳朵里,得他摆了摆修长的耳稍,答道:「这个……没所谓啦。成年礼其实就是人类踏上社会的一个实践过程。你在别里斯克接触了那么多的人类,其实早就在实践了,只不过我一直在一旁陪着你而已。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在人类中立足,然后就可以慢慢开始寻找你的亲生母亲了。」

舞玛环绕在阿里埃尔脖颈上的双臂收拢了一点,女孩娇小的身躯紧紧地贴在灵的身上。就算是舞玛的脯再平坦,阿里埃尔也能觉到两点突起抵在自己的后脊梁上,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阿里埃尔是不是特别希望舞玛早点找到妈妈?这样就不用拖着舞玛这个累赘了?」女孩的心跳声大的吓人,火热的脉动节奏清晰地传送到灵的膛中,「阿里埃尔是不是讨厌舞玛了?是不是……不想要舞玛了?」

女孩楚楚可怜的声音让灵放慢了脚步。平看似枝大叶的她,其实也是有纤细脆弱的一面的。童年中没有亲人的照顾,使得舞玛对胜似亲人的西西娅和阿里埃尔格外地眷恋。但那份没有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关怀又总是带着几分的不安全,还怕这些凭空得来的什么时候会凭空消失。

灵不由苦笑,即将离巢的雏鹰也是会有几分胆怯的吧,更不用说这懵懵懂懂的少女了。回想当年,自己年少的时候呢,自己成年的时候也曾如此忐忑吗?那时光明媚,自己也像现在一样站立在巨树的顶端,俯瞰世界,仿佛一切尽收眼底,怎知后来……

一想到过去种种的美好与悲苦,各种各样的情涌上心头,恨情仇织成巨大的漩涡,好像要噬他的心。灵魂中留下的道道伤痕都要淌出血来,把他洁白的生命涂抹得腥红一片。

摇摇头,驱散心中的险恶情景,抑住双眼之中蠢蠢动的鼓噪,阿里埃尔脚下提起几分速度。在这乍寒的秋夜里,山岭之后那温暖的树屋显得格外温暖人。

「其实,以我无尽的生命,就算伴随你一生一世又有何难?只是,舞玛,世界广大,命运玄妙,你不可以逡巡于方寸之间,错过了凡尘种种。独当一面当然不易,但是无论将来经历怎样的悲喜都是无比真实宝贵的经历。就好像一颗人的桃,不去咬一口又怎么知道是酸是甜呢?如果因为怕酸就不肯吃水果,那要错过多少的人间美味啊。舞玛,我说的你懂吗?」

以食品打比方虽然有点古怪,但是对于舞玛应该比较有效。灵没听到身后的回答,扭头一看,小家伙不胜酒力,早就睡得酣畅淋漓。大概是在梦中听到了阿里埃尔提及她吃的桃子,口水都了出来,了披风。

灵无可奈何地笑笑,心想:要是突然没了这小家伙,自己反而倒可能有点不习惯了。

还有大概一年时间,也该准备准备送给舞玛的成年礼物了呢。

阿里埃尔这样想着,几下起伏,白的身影消失在山岭彼端。

第四节:织

1539年5月的一个清晨,米兰帝国皇都,拥有万古之都称号的费迪南尼亚,再一次响起了悦耳的钟声。钟鸣来自东西两个方向。城东的卡洛琳神殿奏响的钟声清澈灵动,城西的费迪南神殿奏响的钟声浑厚低沉。两股鸣响在城中回旋,唤醒了睡中的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

四门大开,赶东西早市的小商贩们纷纷入城,或挑担,或推车,跟门口收税的税官讨好奉承,好少缴点城门税。奴隶贩子们拉扯着长长的队伍,带着枷锁和镣铐的奴隶或步行,或装载在囚车上,从北门直接拉往北市的奴隶市场。驻扎在南城区的城市巡逻队派出了警骑和差官在大街小巷巡查,尽管这城中只有一片祥和宁静的景象。

一朵白云沿着西城的便道不紧不慢地飘忽着,路上的行人纷纷向其行礼致意。身披净衣的女子并非皇亲国戚或贵族士绅,实际上她只是一个没有一丁点家产的自由民。但她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让四周的人们不得不折服。

女子头顶白的头巾,将一头长过际的青丝覆盖其下。右鬓别一支木拆,虽然非贵重的首饰,但造型简洁朴素,正衬托女子俗的容貌。柳叶眉,丹凤眼,高鼻梁,樱桃口,一幅慈眉善目的神态。额中一抹水滴状的红印记,给她披上了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秘。宽松的白袍遮盖了女子的身体,唯有轻风调皮地拂过女子的娇躯时,玲珑有致的曲线才惊鸿一现。

女子步伐轻盈,好像不是在走路,而是像浮在空中一样,平稳地向前漂移。有修养的绅士们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样优美的体态简直就是淑女的典范。而她脸上焕发出的那一层淡淡的光晕,好像仙女一样,引得不少年轻女子投来羡慕的目光。

女子行至南门,便要转北而行。在城门前费迪南广场的两个身影却在一眸之间引了她的注意:一个一身杏黄衣衫的小姑娘和她身旁一个披着白斗篷的男子。小姑娘大约十四五岁年纪,手提一漆黑的齐眉,扬眉杏目,顾盼间神采奕奕,霎是活泼可。她身边的男子披着一袭一尘不染的雪白斗篷,背一柄宽刃长剑。虽然他大部分的面容都遮盖在兜帽的影之中,但从他身上能觉到一种深沉祥和的能量。

黄衣的女孩很快就觉到别人的注视,抬头远望,与白袍女子的目光一触。女子善意地冲女孩微微一笑,便继续踏上北去的便道。

皇处于费迪南尼亚正中,是皇帝起居和召见群臣的地方,其正北驻扎有保卫皇安全的皇家卫军团,正南是保卫城市安全的首都卫戍军团。正东是信奉卡洛琳的神官战士团,正西是信奉费迪南的魔法战士团。皇亲国戚,贵族大臣的居所散落在皇周围,越是往外围,居民的阶级就越低下,东西二市,北市的奴隶市场和南面的治安巡逻队,都是位处平民区的。

白衣女子沿便道一直来到巡逻队驻地的后面,一处暗的石砌建筑门前。门口两个身穿制式蓝军装的卫兵,披皮甲,擎刚剑和铁盾。女子走到其中一个军士面前,双手叉合于前,微微一躬身行礼道:「劳烦这位军士跟典狱长知会一声,卡洛琳神殿的修女——霏·克伦兹(FayeKlenz),前来向囚犯们宣导与美的教义。」

那军士让修女的美貌一震,马上脸堆笑地连声说好,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身后的石堡中去了。一边的另一个军士一本正经地站得直,只是用眼角偷偷瞄一眼圣洁的修女,好像自己的身份不配见识这样的佳丽,但对方温柔的微笑实在是无法抗拒。

典狱长很快就在两个狱卒的跟随下走出了石门,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瘦汉子,脸的皱纹千沟万壑,拧成一副不怒而威的神态。不过,见到眼前颔首以待的美貌修女,面孔僵硬的他也尽最大努力地挤出一个慈祥的微笑,以恭敬有礼又带有一点官腔的语调说道:「克伦兹修女这么早就来为犯人们宣教,真是功德无量,还请您移步入内,我们好奉茶点。」

「典狱长千万不要客气,小女子是神的信徒,宣扬神的教导是我等的本分。」女子向典狱长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回话道:「您的一番好意小女子心存,但这些囚犯明便要启程,时间并不充裕,所以茶点还是免了吧。」

「那好,那好,请修女随我来。」典狱长并不违逆对方的意愿,转身领着白衣的修女走进了暗的石堡。两个披皮甲的狱卒手持短,一左一右地跟在女子身后,目光不时扫过女子在白袍之下隐隐现出的部线条,虽然这样有些亵渎神的仆人,但面对这样的美人,任谁也难以管住自己的眼睛。

「过去三年都是哈芙蒂祭祀前来宣教的,今年莫不是有什么教务,不开身?这重刑监牢之内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行为状貌野鄙陋,监房内也是肮脏龌龊,不知克伦兹修女可有心理准备?」典狱长一边问,一边领着一行人穿过了两三重的高墙,每过一处牢门,把门的守卫都为他们开门行礼,然后目光再追随着修女的背影渐行渐远。

「哈芙蒂祭祀今天早晨主持一桩重要的婚礼,因此遣小女子代她来宣教。小女子即将被提升为见习祭祀,也曾跟随祭祀长在垦荒的农奴营中传教,因此已具备宣教的资格和经验,请典狱长放心。」

典狱长在堡内一处牢门前停下,铁栏之后的阶梯通向地下,铁龛上火烛发出摇逸的光,把墙上的影子得奇形怪状。阵阵喧闹声,打斗声和惨叫声远远从地下传来。典狱长转身看着圣洁的修女。霏抬起头,向他审视的目光,神态坚定而温柔。对方赞许地点点头,从卫兵手中接过两把钥匙,入上下两个匙孔中,同时往反方向一拧,呵嗒一声打开门锁,铁栏门吱哑哑地声敞开。

门轴发出的金属模擦声虽然并不响亮,但却清晰可闻。地下牢房中的嘈杂声响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像刚刚还在咆哮的野兽,听到了人类的脚步声,消声静气地潜伏了起来。

「请这边走,当心脚下。」典狱长领着修女走下了蜿蜒的石级走道。他们前后的两个狱卒擎着风灯,照亮了暗的地牢。

米兰帝国的法律处置罪犯的方式多种多样。小偷小摸,滋事斗殴这样的小罪,有钱人的或者贵族的话缴纳罚金就可以抵罪。贫民或者没有财产的自由民就需要从事劳役,比如清理市场,街道和城墙。至于杀人,强这样的重罪,即使是贵族也要付不菲的赔偿金,有钱却没有爵位的富人还要额外受到监。至于穷人就可能被贬斥为奴隶,被销售给奴隶贩子,卖到远离故乡的郡县,或者送到北方边疆的垦荒农场。若是劣迹累累的惯犯或者过于残忍凶恶的家伙,就会被充军为奴兵。这些家伙先是被集中关押起来,然后在每一年的晚,被押解前往赤霞城一代戍边。

费迪南尼亚的监狱内今年一共收押了五十三个这样的家伙,明天就是他们启程前往边疆的子。从首都到边境路途遥远,这些危险的犯人要远离大路和乡镇,在兵丁的押解下风餐宿,大约有四成的人会因为劳累,饥饿或者疾病而死在途中。卡洛琳神殿每一年都会在这一天派一位神官来为这些犯人宣教,好让他们在踏上「死亡之路」前有机会忏悔自己的罪过,祷告路途上的平安。

地牢里面的气息,各种令人不快的味道随着一行人的步步深入,开始刺他们的鼻腔。霉味,汗味,血腥味,还有种种说不出是什么的腥臊恶臭。头顶上是狭小的天窗,无论其高度还是尺寸都让人没有一点逃跑的奢想。光照下来,似乎难以穿透这地牢的黑暗,还没触及石板地面就变得微弱不堪,因此还要靠狱卒手中的火烛照明。当然,如果不是有修女到来,这牢中一向是黑乎乎的,除了每天两次有人送饭以外,就连看守也不愿意下到这儿来。

圣洁的修女好像丝毫不为险恶的环境所动,脸上依然挂着温柔慈的微笑,跟着典狱长来到了紧锁的牢门前。用钥匙打开嵌在石墙上的铁门,里面是深邃的石厅。中间一条宽阔的通道,左右两边各有四十间囚室,面向通道的一面是铁打造的栏杆和用机关栓死的牢门。每间囚室内有一两个犯人,纷纷把脑袋抵在栏杆上,试图一睹来人的相貌。

两个狱卒把风灯挂到墙上高处的吊座上,驱散了地牢的昏暗。典狱长则高声向犯人们说明修女的来意,还叱令他们要放规矩一点。一边说着,一边带领修女沿着通道走过一间一间的囚室。犯人们显然对典狱长的训喝不以为然,一个个趴在铁栏上,脸上全是垂涎的神。

路过一间牢笼时,修女看到一个虬须大汉把一个青年在身下,赤的庞大身躯一起一伏,显然正在行那龌龊之事。这重刑监牢之内罕有女犯,就是有,一般也不会囚到地牢内。男犯人们兽难抑,有强暴蛮横之徒行这之事也不足为奇,只是可怜了那被的青年。修女微微一皱眉头,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典狱长没有一直走到通道尽头,因为今年的犯人较少,最后的几间囚室是空着的。去年奴隶起义作时,这下面要挤到五个人关一间牢房,不过后来考虑到首都的安全问题,再有捉到的造反者都被押解到其他的城镇看押。

看完了所有的牢房,回到铁门前,修女便请典狱长将牢房门打开好让她开始宣教。但当他掏出钥匙走向左首第一间囚室时,却被修女叫住。

「什么!!所有的牢房?!你是说……全都同时打开吗?!」典狱长明白了修女的意思后,又是吃惊又是不悦,把修女拉到跟前低声道:「这些家伙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要是暴动起来,集体越狱,没有武器和足够数量的卫兵,单凭我和这两个部下可应付不了。去年,哈芙蒂祭祀来的时候,也是在我们的陪同下,一件牢房一间牢房的布道,你还是修女位阶,可不要托大。」

「在胁迫之下的忏悔不过是违心的谎话罢了。您和这二位军士是负责看管他们的人,平里必然结下了怨恨,在你们的随同监督之下,他们怎么可能真心听取神的教化?」修女说起来有理有据,口气轻松得好似在劝说小孩子不要调皮,「放他们出牢房,给他们一点人身的自由,这才能化和教诲他们。在神的权威之下,相信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亵渎神明的举动。如果典狱长您不放心,不如同这二位军士到外面去,然后将这铁门反锁,这样就算打开了囚室,也没人能出得了这地牢,绝无让犯人逃走的危险。」

「如果他们挟你做人质,我怎么担当得起责任?在这里关了这么久,这些家伙早就和禽兽一样。你这样的女孩落到他们手里,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典狱长的脑袋摇得像拨鼓,「不行,不行,这万万不行。」

「小女子既然是服侍神的修女,自然做好了随时为神而献身的觉悟,就算会碰上一点小小的危险,也是神的考验,应当勇于接受才是。」修女的心意已定,坚持道:「治安巡逻队与神殿早有协议,会给予无条件的配合,希望典狱长不要怀疑神的伟大,对她的仆人亦应有所信心。」

「这……」典狱长一头冷汗,心里为难:治安巡逻队与神殿之间的协议是当年皇太后亲自撮合的,如果一味阻拦,反而有可能得罪神殿甚至皇室。而且这修女一幅神闲气定的样子,看来确实有些修为。单单刚才跟自己谈了两句,就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让人无法抗拒她的请求。

「好……好吧……如果你一意孤行,出了危险可怪不得我。这么多犯人,万一出了情况,我也是莫能助,你可要想清楚。」典狱长寻思一番,无奈之下,只得勉强答应,一边希望对方能回心转意,一边招呼两个狱卒随他出去。

修女只是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把铁门在她眼前关上锁好。典狱长最后只得隔着门上的铁窗说一句愿神保佑,便把钥匙入门外墙上的机关内一转,再拉下手柄。一阵咯吱咯吱的机关响动接着便是囚室铁门的门闩升起的金属声,笼子里的禽兽们没有了束缚,低声咆哮着走了出来,纷纷向圣洁的修女。

为首的一个大汉披头散发,黄的眼珠中是亵的恶念。他的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镣铐,走起路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因为他极为危险,在囚室中时,手脚上的铁链都是铐在门闩上的,现在松开来,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活动活动手脚。他的身后就是刚刚在别人的那个虬须男子,跨下的肮脏玩意还得直直的。在他们后面越来越多的囚犯们正汇集到通道中。

修女依然温柔地微笑着,右手举至肩齐,捏住无名指,结个法印,口中唱道:「千千凡尘,万万众生,苦难几多,罪孽愈增,神恩普照,赐吾善念,心存义,美世竟成。」

天籁之音在牢房中缓缓回,音调不高,韵律和缓,但每个字都仿佛震撼着心弦。囚犯们好像石雕一样定在原地,叹于修女的歌声,虽然她已经合上了芳,但她的声音却好像还在耳中回响不觉。不仅仅是声音,一股淡淡的女芳香若有若无地飘入了每个人的鼻孔,好像瞬间驱散了地牢中的恶臭。同时修女身上好像焕发出一轮光晕,照亮了暗的监牢,也照亮了囚犯们暗的心灵。霎时间,在他们的眼中,修女的身影好象化成了自己最为尊敬护的女,或是慈的母亲,或是关的姐姐,或是可的妹妹,或是疼的女儿。虽然亲切却不献媚,虽然庄严却不冷漠,虽然高贵圣洁却不显骄纵,虽然触手可及却不能亵玩。

发大汉口中一声长叹,身躯不受控制一般,慢慢垂首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囚犯们也纷纷俯首屈膝,还有的五体投地拜服于地上,就连那着具的虬须男子也自形惭秽地用双手遮住下体。

「只要心中对神明尚存敬畏,尚有丝毫的善心与念,就不会遭到神的遗弃。」修女转过身来,向铁门外隔着小铁窗钦佩不已的典狱长一行人腼腆地笑笑,轻声道:「宣教可能要花上一上午的时间,典狱长不如回去处理公务,等我这里完毕之后,自然会呼唤阶梯口的守卫知会您。」

修女说罢便关上了铁窗上的活板,封闭了铁门之后的情景。典狱长呆了一呆,这才从刚才的奇景中清醒过来,一路念叨着「女神附身,女神附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他带来的两个狱卒则留在上层楼梯口的铁栏门外,同另外两个守卫一起,等待着修女的招唤。

接下来的宣教十分顺利,修女先宣讲了与美的女神卡洛琳的教义,以博为理念,尊重生命,启发创造,传播艺术等等。接下来她又鼓励犯人们坦诚自己犯下的罪孽,以求神的宽恕和保佑。这些曾经无恶不作的恶们自觉地一个个走上前去,跪在修女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过,让修女的纤纤玉手按在肩头,轻声说一句:「只要诚心向,多行善举,必然可以赎罪,求得心灵的平静。」

话音未落,犯人往往已经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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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后来的不速之客,这一天的工作倒还算如意。

最先是一阵细微的歌声引起了霏的注意。音量起先不高,但逃不过于音乐的修女的耳朵,曲调中的婉转曲折带有一种不祥的诡异。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歌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连犯人们也注意到了。歌声并没有唱词,更像是轻声的哼哼,但仔细听来又好像女人好时发出的忘情呻。在这逸的音调勾引下,刚刚起了改过之心的罪犯们,脸上又现出了狰狞的神,外加几许恶的念。

霏转过身,眼前的大门发出一声响动,然后轰然打开,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她虽然也披着白袍,但质地与霏身上层层叠叠的宽松棉麻织物不同,修长的纤维,似纱或绸缎般平滑,在天窗投下的光线之中,变得近乎透亮,看得到其下的黑内衣,隆起的双峰和部的丰线条一览无余。更不用说宽阔的领口出圆润的双肩,光滑似锦的皮肤白得过于没有血,带有一种泛着灰暗的异样光泽。女人的样貌标致,深紫长发扎在脑后,眉宇间有一股媚入骨的气质。一对眸子散发出深红的光芒。

霏一眼就认出了这种异于常人的美貌,低声道:「神的信徒。」

「哈?你们这些卡洛琳的修女一个个都自以为是真善美的化身,污蔑伊迪丝女神为神。其实你们还不是也修炼那许多取悦男人的手段,和我们又有什么两样?」女人走进了通道,铁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

「休要胡说,我们修习音乐舞蹈是为了艺术,教授男女之事是为了增进意进而理解的真谛,和你们那些纵放的术怎么能相提并论?」霏与那女人面对面,毫不退让,从对方身上觉到的迫说明其修为在自己之上,至少也有祭祀的级数。

「?不过是望的幻影,难以恒久地存在。就好像眼前的这些家伙,就算你眼下能教晓他们什么是,很快他们也会重新腐化堕落,变成令人不齿的罪犯。」伊迪丝的女祭祀上前两步,凭着高挑的身材俯视着矮了半个头的修女。

「望需要的指引。没有的望只是丑陋的念。他们之所以沦落为罪犯还不都是因为经不起念的惑?我至少能让他们悟什么是,这也许不能长久,但相信播下的种子总会有萌发的一天。」霏向对方的目光,但突然间闻到一股体香,无孔不入地入四肢百骸,打了她的气息。修女两颊一红,打了个冷战,一种奇怪的觉油然而生,小腹深处开始逐渐又热又,分明是中了极高明的媚术。

妖的祭祀看出自己的体香起了效果,嘴角微微一扬,轻轻推开落在下风的修女,缓步走向囚犯当中。那些男人一闻到这女人身上的媚味道,立刻被勾起了兽,跨下的具在破烂的囚服下撑起了帐篷,纷纷笑着靠向这半路杀出的尤物。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霏尽力冷静下来,集中神志对抗身体的,同时默念祷文,以魔法化解媚术的效果,「典狱长怎么会准你进来的?门口的卫兵呢?」

「哼哼……这些囚犯明天就要上路,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到达军中。与其听你这小娘们说什么的真谛,还不如跟奴家真正做做来的过瘾。你们卡洛琳神殿每年都来这么一次排场,今年就让我们来尽一点心意吧。」

一边说着,妖的女祭祀一拉身后长袍的绳结,肩口一松,长袍滑落在地。众囚徒眼前一亮,窈窕的媚体让他们瞪大了眼睛。光滑的皮肤白得没有血,带有一层暗淡的光晕,就好像黑的珍珠一般。紧身的漆黑皮衣贴着身体的曲线,堪堪包裹了躯干,下身两侧衣料的边际高开过髋骨,一双玉臂和两条修长的纤腿不着寸缕。

更令人垂涎三尺的是身前的菱形开口,上边两缘斜切过房,把两托滚圆的子大半在外面,只有头和房上半盖在内衣之下,头的形状隔着薄薄的皮料清晰可见。正中,纤细的水蛇和光滑的小腹全部暴在男人的视线下,狭长的肚脐上镶了颗小小的钻石。开口的下缘一直延伸到骨,不但把修剪成倒三角形的匡在外面,连其下的狭都隐约可见。

「典狱长大人嘛……起初还不同意奴家的请求。不过,只要是男人就没法拒绝奴家深深的一吻。」女祭司右手放到的红上一吻,然后随手一扬,四周的男人立刻一幅授魂与的样子。接下来让他们眼眶裂的是,女人的左手伸到下体处,拨开内衣的纤细裆部,在私处掏摸一下,立刻带出汁水连连。出手指,上面赫然是白花花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指含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干净了白的粘渍,娇声道:「至于上面那四个军郎,早就在奴家这里销魂过了,只怕现在还没醒过来吧。」

「呜……」霏自知已失去主动,继续呆下去自身难保,缓缓退到门口,但是身后的铁门牢牢锁住,任她怎么推都打不开。而面前已经有两三个男人围了上来。

「噢,对了,我在那门上结了一个小小的封印,你要是有办法就解开。要不然就留下来,看看奴家的技巧跟你们这些雏儿相比,谁高谁低。」神的女祭司跪在囚犯们当中,周围的男人虽然已经快按耐不住,但也许是刚才的忏悔还历历在目,没有人当先对女人动手动脚。

女祭司暗自寻思:看来这修女还有两下子。手上则不得不主动拉下面前囚犯的子,伸出舌头在臭烘烘的具上一抹,媚笑道:「来,让奴家来尝尝爷的大。」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跨下那活儿就被进了一处温暖滑腻的所在,柔软的从每个方向着具的每一快神经,灵活的舌头更是挑逗着的筋沟。男人终于把刚才悟到的种种良知抛诸脑后,两手抱住女人的后脑勺,下身往前一顶,口中长长出了一口气。

「唔……呼呼……噗嗞……噗嗞……」女人喉中被臭的味道呛得一滞,接着就像捣米一样做起了活运动,两颊因为口中的力道而深陷,双手也不闲着,一只手抚摸男人的卵蛋,另一只手则来回游走于会处。周围的其他囚犯也胆大起来,纷纷掏出跨下的来回。

最先享福的男人没坚持多长时间,一眨眼的功夫就哀号连连,两腿抖擞,也一弓一弓的,随时都要缴纳出生命的华。在牢中这么长时间,本来就积攒得多,这一下又碰上这么的女人,哪里还守得住关。女祭司食指往男人后庭中一戳,只听他大吼一声,就把又腥又浓的地进了女人的口中。她又又,又又咽,直到把男人全部的连同身体内的能量华尽数干,这才把缩小了的具吐了出来。男人已是两眼翻白,扑腾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呵呵……你们这些下胚,原来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腊头啊。奴家好生失望哦……」女祭司添添嘴,直起身来,轻蔑的笑容让男人们看了就想对她施暴。

「让开!!」黄眼珠的披头大汉吼一声,拨开身前争先恐后往前挤的囚徒,三步跨到女人面前,把女人身上的皮衣剥下来,两手捏住她际,轻轻一提就把她举到半空中,跨下具高擎,对准那微微向两边打开,颜稍显黯淡的之间,往下大力一舂。

「啊呀!爷的可捣死奴家了!」就算是刚才已经和四个人做过,女祭司还是有点吃不消这具的尺寸,两手微微掰开瓣,好让进出容易一些,口中咿咿呀呀地叫起来:「啊……奴家……奴家的肚皮薄……可……可经不住……爷的大槌……这么个捣法……啊哟哟……不行……这可要……可要了奴家的小命了……求求爷……开开恩……轻点下手……奴家的里头要捣碎了……」

「哼!你这狐狸!你刚才还不是得意吗?现在怎么知道求饶了?」大汉使出全身力气,抱着女人的水蛇,把女人顶得一跳一跳,双脚够不着地,动作起伏太大,两条大腿也夹不住男人的,结果每一次深入,全身的重量大都着落在了那头上,可顶得她消受不起。

「我……我也来参一脚……」刚才赤身体的那个虬须男子从旁观望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看到黄眼汉的动作渐渐放缓,便绕到女人的背后,把头练地顶进了她的后庭。两个男人配合着,你来我往地送起来。

「哟……爷……奴家的后面……也得的……这下子……奴家可要发了……咿……咿唏……奴家的小肚子要撑开了……奴家的小可要撕烂了……眼子撑得这么大……可合不起来了……以后就专门伺候各位爷……给各位爷盛水……奴家的小就是……装的壶……不装得的……奴家的就……」女祭司一边叫一边疯狂地摇摆着脑袋,把一头紫的秀发甩来甩去。身上的汗水淌下来,更显得她娇滴。

「嗯……嗯……哦……呜呜……啊啊啊!!」两个男人先后加快了速度,进入了前的冲刺,没料到下面猛然一股力,道口一麻,几乎是从卵蛋里面给出来一般,涌进女人的身体里,一股一股停不下来,丹田中的力气迅速被掏空。虬须的男子先失去了知觉,黄眼大汉在轰然倒地之前声嘶力竭的吆喝道:「等等……我……还有……还有……还……有……」

霏在不远处看得心惊不已,作为卡洛琳的修女,她也修习过的技巧,虽然从没在男人身上实践过,但跟长辈的女祭祀们练习却也是少不了的。即使自身的功力比不上哈芙蒂祭祀,但至少在观摩的时候也见识过很高超的技。眼下这伊迪丝的祭祀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让这些膀大圆的壮汉们一个接一个地尽元,力竭昏倒,这种本事必然是由深奥的采补魔法来支撑的。卡洛琳的信徒们注重灵合一,讲究两共同分享的幸福,对于采补之术向来嗤之以鼻,但碰到这种技巧的比拼却往往容易落于下风。

以霏目前的处境,实在不是轻轻松松看表演的时候,四个囚犯围成一个弧形往她身上扑,但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挡在她身前一丈处。修女手中握着一枫木雕成的法杖,杖身一公尺有余,杖端有螺旋状纹饰。她刚才在囚犯们扑向她之际,及时从长袍下的间出法杖,同时口中轻念咒文,杖端浮现闪亮的古代灵文字,一个魔法障蔽随之笼罩在了修女四周。

这魔法障蔽将魔法力转换为物理能量,是一种违反魔导规律的应急魔法,防御强度比较脆弱,好在眼下围住修女的这几个犯人并非什么特别强壮的家伙,而且赤手空拳,再加上修女背靠铁门,只需要制造半个圆弧的护罩,因此可以用两倍的魔法力将之强化。

可是无论如何,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魔法力很快就会耗尽,赶快解开门上的封印,离开这里才是上策。怎奈尝试了几种破解的暗语和法术,铁门都是纹丝不动。修女不尽暗暗埋怨自己当初没有在封印学的课程上多下一点功夫。眼下她只得一边注意着那被男人包围着的女人的动向,一边尝试其它的办法打开大门,同时盘算着什么时候要移动到墙角,以进一步缩小护罩的尺寸,好节省法力,多支撑一会儿。

这会儿包围着赤的女祭司的男人只剩下十几个,被榨干的男人给拖到了一边,胡堆在了牢房中或墙角,一脸乐极生悲的惨相,而剩下的男人们却还不知死活的往那女人身上蹭。

「哈哈哈哈哈……这么快就不行了,奴家还没吃呢。」女祭司一声放纵的娇笑,极尽妖娆之能事,一把把她眼前的男人推倒在地,一跨坐在了那直的上,一到底。「呀哈……哈……啊……啊……这才……像话……来……后面也来……你们……一块儿上吧。」

女人说着大腿用力,股一收一送,把那男人的活儿挤得出出入入,「嗞溜嗞溜」的水声不绝于耳。她上身前伏,一对儿椰子大小的子随着身体的耸动,颤巍巍地垂下来。身下那男人身材矮小,脑袋正好陷进那深邃的沟当中,得他发出一阵笑,腾出两手,抱着耳畔的香又捏又,舌头也着香的暗淡肌肤,把香汗进腹中。

女祭司的纤纤玉手,伸向自己的身后,抓起肥硕的两瓣圆,手指陷进了柔软的中,往左右一掰,淡褐的一轮菊门现。微微打开的小一张一合,上面还挂着前一个男人出的一丝。女人侧过头,向身后抛一个的笑容,舌头伸出来在空中虚着,发出放的声音,挑逗着身后的男人。

腿快的男人立刻挤入了狭窄的腔,尽管有前人的润滑,强大的力和变幻莫测的动还是让他差点被秒杀。他摇头晃脑地嚎叫着刺,两手捏住女人的双,好像要把它们捏碎一般用力,让女人尖叫起来,声音中没有多少痛苦,却有几分嗜的。

没抢到菊门的另外两个家伙绕到前面,其中一个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扯起来,捏着她的小口,就把具顶进了她的喉咙里。另一个也不甘示弱,一手按着女人的天灵盖,另一手扯着女人的嘴角,硬是把头也进了已经含着一具的口腔中,撑得她腮帮子鼓鼓的。

在一旁的霏看得眉头大皱,心想这样的功夫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倒不是霏没有见过肮脏污秽的男人,年初她曾经随哈芙蒂祭司在神殿的医院中当值,也曾为伤病患者清洁身体。那时有一位老者身上生恶疮,不但臭气熏人,而且脓汁四溢,就连那老人都不舍得她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来给他净身,口中一直念叨着「作孽,作孽」。最后在霏的妙手下还不是清理得干干净净,病情大有好转。至于那些伤兵,年纪轻轻,力旺盛,更受不了修女的温柔服侍。每次为他们净身,待清洗下腹和生殖器的时候,一柱擎天的情景是免不了的,一如注的尴尬也时有发生,而她也往往不以为忤。

只要灵魂中存有心,或是对人的恋,或是对病人的怜,再肮脏的事情,霏也有信心去尝试。只是面对这些个兽大发的囚犯们,那个伊迪丝的祭祀肯定不会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情,甚至还比不上自己的一丝怜悯之情,但她又怎么能如此恬不知的把那些肮脏的东西含在口中?怎么能做到如此不堪入目的地步?

骑在男人身上的女祭司好像马背上的骑士一样颠簸着身体,器的结合部随着每一次的起落溅出点点飞沫,打了男人的下体和女人的。她俩手各攥着一具,有节奏地动着,两个头在嘴里,一边一边发出短促的叫。分别站在左右的两个男人,一个着下体呻着,另一个攥紧了拳头弓着,他们都哆嗦着两条腿,部的肌绷紧到一一的地步。还在后庭中卖着力气的那个家伙也快要坚持不住了,下体「噼噼啪啪」的撞在女人的股上,力道大的好像要把肠子也给捅穿一样。

女人身下的囚犯一改当初的风快活相,猛然间伸直了脖子,涌,滚滚入女人的子中。这关一松就再也收不住,好像肚子上开了个,身体里的暖和气都从里头走了。他两眼突出,张大嘴巴,喉咙中挤不出一个字,只有嘶嘶的声,紧紧抓住女人子的双手好像快要把球捏爆,指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

两个站着的家伙几乎是同时发,虽然女人及时收紧了嘴,但两具中间还是有一道隙难以合拢,白的粘淅淅沥沥的泼洒出来,浇在房上,再从沟之中滚落,把平坦的小腹涂得狼藉一片。

身后的男子只觉得脑子里面一个响雷,炸得他一阵耳鸣,等回过神来觉得下身舒服得一塌糊涂,这才明白自己了。他抱着女人的股,想把具拔出来,让甩在女人香汗淋漓的后背上,这才发现女人的紧缩,好像要把他的进肚子里去。大惊之下他猛然身,力气还没使到,就觉得那中一,力大得好像连他的卵袋也干一样。男人眼前直冒金星,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片刻之间,女祭司一松手,刚刚还站着的两个男人仰面倒了下去,一个翻了白眼,另一个口吐白沫。女人缓缓站起身来,身下的犯人气若游丝,面容扭曲,身后的那个则栽倒在地上,丧失了神志。女人一点也不关心刚刚取悦过她的这些罪犯是死是活,右手捧起了沿小腹缓缓下的,一抹向上,尽数捋起了身上的白粘渍,一点不费地收入口中。

没等她把腥臭的全部下肚去,又有新的男人扑了上来,抢不到头筹的则着手把昏倒在地上的躯体拖走,好腾出地方来变换着花样地玩那女人,亦或者被她玩。

霏看着这些囚犯们前赴后继地栽在那女祭司的两腿之间,不轻轻摇头。男人能愚蠢到这个地步吗?明明眼前的人一个个倒下去,自己还要往上冲。难道对的望就真的这么强大,还是说对自己的能力如此有信心,又或者是因为这些人都还留着一口气,反正死不掉,所以有恃无恐?

体翻滚着,磨擦着,扭动着,息声,呻声,悦声混杂在一起。男人们把女人按下去,抬起来,骑在身下,抱在身上,就好像竞技场上的角斗士一般,竭尽所能地发挥着他们的本能。可惜他们的观众只有霏一个人,而她也不甚专心,背对着舞台忙活着。在不懈的努力下,铁门上封印向右旋转了九十度,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解开了。就在她拿不定主意是要继续试探着察看,还是稍微用一点蛮力来强行解封时,随着身后的一声嚎叫,四周一片寂静。

转过身来,霏眼前的地上全是横七竖八躺着的男人,以及站在正当中的女祭司。她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掩住小嘴,双眼紧闭,脸陶醉的微笑,好像正在回味刚才享用的美餐。肚子里的男华慢慢转化成魔法力,在她的身体内运转,让她因布汗珠而油光闪亮的皮肤隐隐绽放青光。

霏额头上直冒冷汗,现在这女祭司和刚才几乎判若两人,散发出的迫力陡增。女人紧闭的双眼突然一睁,深红的双瞳直瞪向背靠铁门的修女,嘴角一扬。她轻抬玉足,谁知刚迈出了一步,身后突然一声大吼,一早倒下的黄眼大汉竟然清醒过来,出其不意地从背后擒住了那女祭司,手腕上的镣铐一绕,锁链便住了女人的脖颈。

「你……你这……小妖……」大汉两臂一扯,锁链绞紧,女人将将从嗓子眼里面挤出一声惨叫,就被提到了半空中。她两手紧紧抓住脖子上紧的锁链,张大了小嘴,伸长了香舌,绝望地试图进一点点空气。两腿够不着地,在半空中胡踢蹬着,但却得不到任何支撑。只听到身后的大汉恶狠狠地咆哮道:「看你……现在……还怎么猖狂……」

大汉下具早就硬起来,随着两手向下一挥,下身同时往上一,具正撞在会处。好在男人用力够猛,头在皮肤上一滑,硬生生挤进了后庭之中。

「咿……呀啊啊……」女人菊门一痛,接着肚子就被一火热的大一到底,她张口叫,但肺里空空如也,空气耗尽,哪还叫得出来,得她先倒了一口气,这才叫出声来。不过,还没等她的叫唤够,大汉两手一提,又把她提到了半空。

就这样女人反复体验着窒息和被入的痛苦与快,每次被提到半空,被活活勒死般的痛苦加强了被入时,获得空气的快,而落下时不知前后哪一个被穿透,撕裂般的刺更让她疯狂不已。

黄眼汉这一次也没能坚持多长时间,最后一下冲撞,头顶进了子里,放出最后的一股元,同时手上用力一拉,几乎把女人的脖子绞断。女祭司发出一声垂死的挣扎,瞪大了双眼,口泛白沫,两腿之间一道金溪不受控制地淋了下来,哗哗啦啦地浇在地上。

随着眼前这两人颓然倒地,一动不动,霏倒不那么急着身了。虽然伊迪丝的信众势力向来和卡洛琳神殿不睦,但身为神的侍者,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哪怕是……

霏刚踏前了两步,那大汉的身躯一阵动,女祭司掀开了在她身上的男人,爬了起来,一边呻着,一边着脖子上的血痕,自言自语道:「这家伙倒命硬,竟然能跟我做两次。不过这锁链的功夫跟吊束的练习相比,还是稍微狠了一点……」

一抬头,见修女还在眼前,女祭司笑笑,款步上前,拾起地上的皮衣,提在手中也不穿上,就在外面草草套上了半透明的白袍,毫不知羞地往外走去。对着铁门上的封印做个手势,口中念道暗语,铁门应声而开。霏站在铁门一旁,一脸沮丧又有几分不甘心的样子,这一次的宣教是彻底失败了,而且她输得无话可说。

女祭司捏起修女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她娇美的面容好像还带着珠一样的清纯,让人有一亲香泽的望。女祭司下了轻薄的冲动,嘴,甜声调笑道:「看来是我赢了。你还是太了啊……」

霏甩开对方的手,毫不气馁地答道:「的力量才是真理,信仰望的人和禽兽没有分别。」

「望就是人的天,怎样抵赖也逃不掉的。」女祭司推开铁门,走上烛火摇逸的石阶,声音也渐渐远去:「替我跟安娜·哈芙蒂打个招呼,就说今天算是还礼了……」

第五节:邂逅

在北大陆所有供奉卡洛琳女神的神殿中,费迪南尼亚的这一座是最为美,同时也是历史最悠久的。白大理石的石墙和圆柱,勾勒出畅的建筑结构。缺乏棱角的圆顶,配以拱形的门窗,丝毫没有咄咄人的气势。随处可见的美雕饰,水池花园更是让这里成为了城中最为美丽的一处景致。

今天这神殿前的小广场上人声喧闹,一对新人的婚礼在这里举行。新郎是城中一位侯爵的次子,新娘则是克洛梅亚郡府一位富商的女儿。贵族与财阀的联姻有一点政治婚姻的味道,好在当初两位新人一见之下,都互有好,双方的父母也没费太大的功夫,不到一年就促成婚事。

卡洛琳女神是神,也是婚姻的守护者,所以人们大都喜在她的神殿成婚,以求美幸福。相应的,神殿也会收取一部分费用。奴隶和自由民的婚礼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完成,寻常百姓可以花上个把时辰,贵族就可能要用上大半天了。

今天的婚礼,两家既有钱又有势力,自然要讲一点排场。光成婚的仪式就整整用去了一上午的时间,而且还请出了有着「费迪南尼亚之花」的安娜·哈芙蒂(AnnaHefti)祭祀亲自主持,数十位修士修女抚琴奏乐,诵神曲,翩翩起舞,只看得双方家长和来宾眼花缭。

要知道,这卡洛琳神殿之所以成为人们喜的去处不仅仅是因为那里风景优美,气氛和谐,更是因为神殿中的祭祀修士个个样貌出众,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端庄秀丽。有那痴心的小伙子在神殿门口一守就是一天,只盼着哪位修女会从里面走出来,能让他一睹芳容。也有小姑娘被哪位俊朗的修士看了一眼,就会红着脸喜上好几天。因此今天能看到这些优雅动人的神仆一展技艺,绝对是一件大眼福的美事。当然,新人的家里为此也少不了捐献一笔不菲的供奉。

上午婚礼一完,中午的婚宴就在神殿门前的广场上办。这婚宴是公共宴席,凡是城中的居民,只要不是奴隶或自由民,都可以参加。因此就连平头百姓都穿上自己最光鲜漂亮的衣服,沐浴打扮一番前来享用酒食。新郎和新娘并没有呆久,稍稍用了一点酒菜就离席了。毕竟这婚宴只是用来显示身份和财富的,席上的人太多,大都是现在不认识而且以后也不必认识的人。正式的婚宴要到晚上,在新郎家的官邸进行,届时就只有贵族和亲友才会在获邀之列。

上午的仪式是在神殿内进行的,只有新人的家人和亲友得睹歌舞。寻常凑热闹的百姓就得等到午宴,神殿往往会派修士或修女出来献歌或献舞。表演虽然短暂,但却彩绝伦。届时观众挤得人山人海,大多数人只要能远远看上一眼表演者的样子,就算心意足了。这样一来,直到午后,宴席也不见得会马上结束,兴奋的人们往往要多留连一会儿,直到天将暗时才散去。

新人可没有功夫耽搁,离席之后,有一样非常重要的课程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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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殿西偏殿的二楼,一间窗帘低垂的房间内,新人相互紧紧挨着,坐在一张干净华丽的巨大铺上。房间内的布置典雅舒适,虽然也许比不上贵族人家主卧室的富丽堂皇,但是却有一股自然安宁的觉。除了新人坐着的帷,房间中还有另一张特别的。这张无脚无帷,较为低矮,因此上二人的动作,新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没错,上有二人正在共享鱼水之。他们不但丝毫不介意他人的目光,正相反,他们的背后还有两面巨大的镜子屏风,对成直角,另有一面镜子镶在天花板上,把他们身体的各个方面都一览无余地展现给两位观众兼学生。

这件房间便是教室,教授的是「的技艺」。

这样的指导当然也多数是针对贵族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多数守身如玉,对于闺房之事一窍不通。参加这样的课程可以让房夜里少些尴尬和惊吓,夫的生活也比较健康美。至于贵族的男子,也有少数直到成婚之时还是童身的,不过更多的则是早早就在女奴身上尝过了女人的滋味。可是结婚以后,在上对待身份相当的子可不能像对待奴隶那样任意妄为,得要学学温柔体贴的手段才行。

寻常百姓一般不会花这份冤枉钱来学这个。只有在夫之间生活不和谐时,才会找时间来花钱补课。

在一旁细心指导的正是早晨主持过婚礼的哈芙蒂祭祀,她不时提醒着新人们需要注意的难点动作和如何表现意的心得。两位新人看得是各有收获。新郎红着一张脸孔,呼重,子早就撑得高高的。而新娘就用两手掩住了双眼,只敢从指间偷偷窥视。

「看,像这样,将子的两腿架在肩膀上可以使合更加深入,也是受孕的好姿势。」哈芙蒂祭祀指向上的两位示范,讲解道:「接下来的体位变换动作请务必看清楚,如何在保持结合的情况下完成动作,而且也不要伤或者拉伤肢体。」

「夫君!夫君!妾身好舒服!夫君的那个好热……好大……好强壮……妾身快……消受不了!再……深一点……用力一点……妾身……要去了!」

「娘子的那里……可死人了!为夫……为夫……也要……来……把腿……再分开一点……股往后……对了……就这样……「

正在以背后位合的两位并非真正的夫妇,他们也是神殿中的祭祀,不过既然要教,就要像模像样地以夫妇相称。依惯例,修士和修女阶级的僧侣需要守身,只允许观摩或者和同导师之间进行技术上的研讨。成为祭祀以后,能够正确把持和的分寸,就不需要再好了。只要祭祀之间彼此高兴,随时可以合体的技巧。像这样对外的教习,也常有对学生以身相授的情况。

「在动情的时候,要让对方也受到自己的喜悦。这是十分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因为害羞而默不作声。想要对方怎样做,自己的受,都是可以大声说出来的。」在讲解之下,新人都频频点头。虽然新娘还是十分羞怯,新郎却已经有一点跃跃试的状态了。

「两位如果想现在就练习一下,请千万不要客气,这大就是为此准备的。」哈芙蒂祭祀看得出新郎子的「帐篷」顶上已经有一点迹。

新郎转向新娘,只见她羞红了脸撇向一旁,但没有拒绝。新郎看了看她紧并的双腿,略一思索,抬头答道:「还是不了。内人才刚刚破身,疼痛未消,不如等晚上再说。反正已经定下了终身,又怎么在乎这短短的一下午。」

哈芙蒂祭祀赞许地点点头。

新娘子的破身仪式是在「的技艺」开始之前进行的。因为处女膜破裂的时候会血,米兰中北部的民俗认为是不吉利的象征,预示夫不和,因此经常代以器具来完成破处。在南大陆的黛莫人中也有类似的风俗,不过多是请陌生人来代劳的。

神殿既然主持婚礼,自然也就入乡随俗地提供破处的服务,而且颇为周到。使用的器具是以圣水加护过的银质具,比成年男子的具略小,但形状相似。以这种器具破处可以减轻痛苦,而且在圣水的帮助下可以令伤口迅速愈合,既不会染,也不会影响晚上的房。

见新郎对自己如此体贴,新娘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说不尽的意,而眼前上的两位师范也在此时双双达到了高,气吁吁地拥抱在了一起,结束了今天的课程。

稍事休息,两位刚刚云雨过后的祭祀披上袍子,前去浴池净身。新娘深受刚才课程的刺,此刻还有一点腿软,而新郎两腿间的帐篷也还没有拆掉,不便起身。哈芙蒂祭祀很善解人意地留他们单独在房间内,自己先去和双方的家长叙话去了。

这一天的婚礼总算圆结束,两位新人的家长对哈芙蒂祭祀千恩万谢,当然也不忘了赞美一番她的美貌。等到新人回到前殿,一行人分乘十几辆马车,浩浩地自神殿离开。忙了一天的安娜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不过看到可的克伦兹修女早早等在一旁,大概是要及时汇报替囚犯宣教的事宜,脸上犹有委屈之。可能是看到自己刚才比较忙碌,她并没有立刻走过来打扰。安娜于是打起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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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称是吗……」安娜下白的轻盈浴袍,赤着身体倒在了自己上,茶的短发包裹在巾之下。

「没错,她还说向你还礼,好像有旧怨似的。」霏坐在梳妆台前的靠背椅上,垂下一头瀑布般的长发,用巾细细擦拭着。

刚才霏一边和安娜一起浸浴一边详细叙述了今天早晨在重刑监牢内被伊迪丝的女祭司强行手宣教事务,不但典狱长和士兵,更以技巧制服一众犯人的经过。讲到自己的狼狈之处,霏好几次羞红了脸,而安娜就一边鼓励她一边温柔地替她擦背。

沐浴完毕,披上浴袍,二女没有回正殿,而是去了东偏殿,安娜的寝室,这样私下里说起话来也不用那么拘谨。只有高阶的僧侣才有单独的寝室,霏这样的修士修女都是按别三两人共居一室的。安娜的房间不大,布置也十分简朴。一张干净的铺,边窗前的小几上放着烛台。对面是一张简单的梳妆台和两把椅子,一旁是一个衣橱,顶上的托架上搁着一柄白桦木做的法杖。

「我记得她,,那是五年前,我接受巡游试练时候的事了。」安娜坐起身来,一边说,一边解下头上的巾,把半干的头发散。巾搭在脖子上,下缘盖住了滚圆的双,「那时候我接到地方神殿的一个委托,训练一位领主的女奴们,为期一个月。她那时大概也是修女的等级,半路来抢我的委托。那个领主是个好的中年人,以相相,还说可以教女奴们上的技巧,他就动了心。结果我和她比试技,胜者留下。她比我先了身子,所以自己认输离开了。我的委托最后完成得非常圆。「

「那个可不一般,我完全没察觉她的媚术。姐姐能打败她可真不简单。」霏一脸崇敬。神殿内的僧侣都亲如一家,互以兄弟姐妹相称。而晚辈的霏一直跟随安娜奉神习法,关系更加亲密。

「这几年她的法力肯定有所成长,不过你现在的实力,和五年前的我相比一点也不差,所以不必担心,加以时肯定会超过我。」安娜先安了几句,接着皱起了眉头,低语道:「伊迪丝的地下教会向来和我们做对,为扩展势力使出各种手段,但是这次公然手实在太过放肆,看来要禀报大祭祀,高调应对才是。」

卡洛琳女神和伊迪丝女神在神话之中便水火不容,更有她们俯身于下界生灵身上,在人间引发诸神大战的古老传说。而侍奉这两位女神的僧侣们自然也是互相明争暗斗不止了。

卡洛琳的僧侣们看起来明显占上风。这些受到女神祝福的神仆个个心地善良,举止得体,风度翩翩,能歌善舞,而且身带奇香,青常驻,就算有了一把年纪,看起来还是光彩照人。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不论男女都是高门大户争相讨好的对象,单单靠他们在第间的本事就足以让人心动了。

若是那家能有个卡洛琳神殿出身的儿媳或女婿,那可是非常荣耀的事情。王公贵族最把儿女送去神殿中接受举止礼仪的教习,或者请神殿的僧侣来做家庭教师。贵妇佳丽们也多是卡洛琳的忠实信徒,以乐善好施为美德。神殿提供的婚礼,接生,医疗,教育等等服务深入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神官战士团除魔灭匪的美名也广为人知。

反观伊迪丝的僧侣们行事向来诡秘,而且据传暗中以活人祭祀,因此在城中不允许有神殿或者固定的据点。但这仅仅是米兰和特兰蒂亚斯两国的情况。海福斯公国中就有若干邦国设立伊迪丝神殿,至于更往南部,信奉伊迪丝的兽人部落比比皆是,黛莫人的叶之国更是以伊迪丝的教义为国教。

费迪南尼亚城内尽管没有神殿,伊迪丝的信徒们还是可以往来自由,只要他们不在公共场所传教,官方就不加追究。他们提供廉价的药和壮剂,使卡洛琳神殿的教习业务大打折扣。这倒不仅仅是生意的问题,卡洛琳的僧侣主张以疏导的方式解决困难,虽然进展慢,但标本兼治,而滥施猛药导致身体受损的情况正是他们所厌恶的。除此之外,伊迪丝的势力还通过控制大小院酒馆,以及在王公贵族身边安小妾的方式,把触手延伸到上层阶级之中。

安娜·哈芙蒂祭祀在神殿之中的职位不低,自然也曾和伊迪丝教派有过多次锋,虽然互有胜负,但从没吃过太大的亏。在她看来,与伊迪丝教派的冲突不会非常烈,而是缓慢的势力推挤,因此不用过于担心,可以放到明后天再去处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关心,那就是霏·克伦兹明天就要开始的巡游试练。

卡洛琳的修士或者修女在升级为祭祀之前,都要接受巡游试练,为期大约一年。在这期间,他们要独立完成神殿安排下来的任务,以证明自己能够身体力行地遵守教义的规范,并且有足够的实力代表卡洛琳女神宣扬的真谛。

霏今年才刚刚十九岁,虽说也跟着安娜出过几趟远门,但是独自旅行的经验尚且空白。现在世道不太平,去年爆发的奴隶暴动只是暂且平息,米兰最北方的三个郡:沧口、叶尔加瓦、库萨都还有叛军活动,皇帝动用了三个皇家军团忙于清剿。同时,部分被击溃的奴隶又会聚合成匪徒团伙,向南部郡县逃窜,试图越过边境,逃往他国。他们沿途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反正在米兰已经没有他们的活路,被捉住的话就会遭酷刑处死,因此他们是地地道道的亡命之徒,好凶斗狠,丝毫没有任何顾忌。

就算除去这些叛军寇不算,还有其它的危险因素。若是个男的修士那倒还好说,面对卡洛琳的美丽修女,一般的山贼,盗匪自然趋之若鹜,就连四处找工作的闲散用兵,甚至是心术不正的平民百姓都有可能萌生歹意。因此有不少修女止步于准祭祀,放弃试练的机会,参加试练的修女也经常有失踪和死亡的先例,于是导致祭祀等级以上的僧侣中,女数量远少于男。霏是被誉为「费迪南尼亚蓓蕾」的美人,后必能盖过安娜,成长为皇都第一美女。就这样让她独自上路,安娜又怎么能不担心。

「来,来,你明天启程,姐姐有饯别礼物送给你。」安娜跳下,牵起霏的手,把她拉到衣橱前,笑眯眯道:「这是我当年远行时穿过的衣服,如今就把它给你吧。」

「我就穿这长袍又有什么不好……」霏有点不好意思,一方面是不好拒绝安娜的一番好意,另一方面安娜光滑的背脊和翘美得就连女人也会心动害羞。不过没等她话说完,就被安娜手中的衣裙引住了,叹道:「好漂亮的裙子……」

一袭火红的长裙上面嵌以金黄的丝线,在口,两袖,还有裙摆上绣着典雅的纹路。窄袖肩的连衣长裙,剪裁纤细贴身,线条紧凑修长,左侧裙摆的开衩几乎高及髋部,一路斜开向右下方到底。外面的罩袍是双层大袖的上衣,口以丝绳系妥。下摆束在白的带中。

「长袍笨重,又容易脏。这件衣裙正合你穿,高开衩,不限制腿脚活动,而且易洗易干。」安娜亲手解开霏的浴袍,把衣裙比在她前,在梳妆台的长镜前照了又照,越看越意,得霏都害羞了。更不用说安娜是赤身体的,后背上两点触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这样肌肤相贴下去……

安娜把手中的衣裙往旁边的椅背上一搭,双臂环绕霏的颈子,房挤按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妹妹,明天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姐姐今天一定要好好疼你一番。」

「姐姐……今天已经……忙碌了一天……莫要……过于劳累……啊啊……好好好……我从了姐姐就是……」霏起先还想婉拒,但怎奈经过多年来的相互学习,带早就被掌握得一清二楚,在安娜高超的技巧之下,不用几下拨,自己就娇连连,双腿无力。

「呵呵呵,既然肯体谅姐姐的辛苦,这次就让你来主动吧,我也考察一下你的技达到什么水平。」安娜倒在柔软的上,霏轻伏在她身上,手指轻舞,如拨动琴弦般抚过安娜的皮肤,让她舒服得直打哆嗦。舌头在晕上打转,只把两颗红通通的蓓蕾挑逗得坚实硬。蜻蜓点水的一路轻吻,鼻尖在剃得干干净净的两腿之间滑过,双印上了泛着水光的花园。

「嗯……好……真好……妹妹的手段又有进步呢……」安娜的手指轻轻梳过霏的头发,引导着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轻慢,得单上落下了点点迹,「来,转过身来。姐姐也让你舒服一下。」

霏听话地转身跨上安娜的身体,两人头脚颠倒。霏埋头在安娜的私处抚,而安娜则仰头亲吻霏的下体。粉红的瓣因为舒的刺而微微颤抖,桃源之中淌出丝丝的汁,不是水一样淅淅沥沥的,而是像蜂一样浓稠。安娜的舌尖围着之间的珍珠打转,手指轻轻滑入户之中。不敢深入,以免伤害了那层纯洁的象征,但就算浅探也能觉出腔的弹力十足,层层叠叠的光滑瓣脉动着,好像小嘴一样着手指。

「这么好的物件,将来还不是便宜了那些男人。」安娜出手指,把涂抹在修剪整齐的黑上。搂住霏的系,让她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抱在一起,双相接。舌尖绞地深吻着,安娜一翻身,把霏在身下,两对房相抵,挤在一起。左手伸向自己的下体,右手则抚摸霏的私处,指间汁纷飞。二人几乎同时娇出声。

「咱们这样的年轻女子,向来是恶人们争相下手的目标。你还不谙世事,这一路上必然十分艰险。与其让那些暴的男人破了身子,倒不如让姐姐……」安娜怜地亲亲霏的额头,劝道:「姐姐保证很温柔,不会让你受罪的。」

「这……」安娜犹豫了一下,眨眨眼睛,反问道:「姐姐当年也曾被恶人抓住,最后还不是有惊无险,还跟救你的剑士许下终身?」

「话是不错,不过当时他在我身上倾尽全力,得我死去活来。我虽然心中喜,但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第二天都没法骑马走路……」

「正是这样才会刻骨铭心,永生难忘呀。我也想像姐姐一样把身子献给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不管旅途上会遇到怎样的风险,相信姐姐你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

「说不过你呢。」安娜拉起霏的身子,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房互相碰撞,大腿相互叠,「就依妹妹的意思吧,姐姐也是为你着想。」

私处抵在一起,二女有默契地起来,花瓣互相摩擦,粘连,拥抱住彼此的身体,对方心跳声隔着房传入自己的膛,摧鼓着小腹之中的热情。

「姐姐……霏……要……要去了……」

「啊……我也是……一起……一起去吧……」

高几乎同时淹没了她们俩。用尽全身力气,二女紧紧地抱在一起,好像要把身体融化,许久之后才疲力竭地倒在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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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枕着安娜柔软的小腹,沉浸在高之后的余韵中,说不出的舒服惬意。耳畔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抬头一看,安娜从她的枕下摸出一件红幽幽的事物。暗红的半透明晶体样质地,圆柱形,中间,逐渐向两头变细。一端是暗银嵌金的金属,底下还有三寸左右木质把手。另一端膨凸出,好像榛子形状,顶端似有一开口,再加上柱身上筋脉状的浮雕……这分明就是男人起后的茎形状,而且惟妙惟肖,几乎可以以假真。

「这个……这个……这不是姐姐最喜的玩具吗?」霏一眼认出来。

「是呀,好久以前跟集市上的一个武器贩子换来的,非常致吧?」安娜笑着把那具递给霏,「现在我把它借给你,路上寂寞时便把它当作姐姐来安自己吧。只放进去一点点的话,多加小心就不会破了身子。」

「这么大……我可用不了。不过……既然姐姐坚持,我就先收下,回来的时候一定原样奉还。」霏惜地把玩着刚刚收到的玩物,却发现木质的手柄有一点松动。

「这里是个小机关,来,我教你。」安娜轻轻旋转木柄,接口处松,出一截闪亮的断刃,长约一寸有余。

「这是……?」

「是短剑,这是一柄短剑的握柄。想不到吧?」安娜把断剑握在手中,「大概是哪个手巧的姐妹的作品。可惜剑刃被劈断了。」

霏轻轻抚摸着剑脊上纹路,剑身像寒冰一样刺骨。一不小心触到剑刃,指头立刻被割处一道口子,一缩手,指尖滴下血来。

「唉呀!当心!」安娜连忙捧起霏的手,心疼地把手指含在口中,好在伤口不严重。她掉了血迹,接着说:「这东西锋利得很。我请行家鉴定过的,这剑的质地极佳,以至于寻常的铁质无法接续,就连在不损毁剑柄的前提下移除断刃也办不到。原先剑身完好的时候一定能劈盔断甲,也不知是被什么神兵利器斩断,切口还如此光滑平整,就好像原本铸成这样一般。剑脊上的纹路是古代灵文演化的,意思是‘之伴侣’,大概是铸剑者的铭文,可惜并不完整,‘之’字也只剩下一半。」

安娜把木柄套回去拧紧,在霏的手里,笑笑说:「时候也不早了,晚饭等一会儿就好,然后在晚祷之前,大神官会正式宣布你动身开始巡游的事宜。不过在晚饭之前,你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

第二天早晨,费迪南尼亚城内市南的佣兵公会的市场中,一顶临时租借的圆帐内人头攒动。近百个膀大圆,披甲持锐的佣兵把一个身穿火红裙子的女子围在当中,不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是我先来的!」

「不!是我!」

「都耗了大半个早晨了,快点决定吧!」

「还等什么等!要不然我们来比试比试,最强的那个把你……呃,不是,是跟你……」

霏握着法杖的手心冒汗,回忆起昨天下午安娜的叮嘱,心里反省道:安娜姐姐说得没错,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我实在是经验太浅,考虑不够周全……

昨天下午——

「什么?!雇个护卫?!」

「小声一点,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安娜笑着按按霏的肩膀,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晚饭之前,无业的佣兵们大都习惯去布告栏瞅一眼,看看有没有好的工作,以决定是要醉到明天晌午还是起个大早。你去把招募启事贴好,回来正好赶上晚饭。」

「可是……可是巡游不是要独立完成吗?这样才能够证明有足够的实力成为卡洛琳女神的祭祀……」

「女神的教义之中也有要勇于接受他人帮助的条目,我们祭祀外出执行教务的时候不也常有神官战士团的护卫协助吗?」安娜打断道:「所谓独立完成,是指不能接受神殿或者教团的帮助,自己雇个帮手是允许的。能不能意识到这一点也是试练的一部分。我当年不懂事,独自上路,差点被歹徒强暴,幸亏被别人搭救,后来一路之上还不是受到很多照顾?」

「也正是因为这样,姐姐才会碰到‘他’嘛。」

「那倒也是,说起来那个负心汉,当初说好了很快就来娶我,五年过去了,信都不写一封来,想起来就有气,还是不要提他了。」安娜眉头一皱,作咬牙切齿状。

「可是就算要雇,哪来的钱啊?」

「神殿不是给你派了一笔经费吗?」

「才五张金券而已,兑成铁钱才5000个。虽然相当于一般人家四五个月的收入,但要购置马匹口粮,路上要吃喝住宿,还要留一点应急。要雇一个有点斤两的护卫至少每月要七、八百个铁钱。从这里到丘多奥镇至少要一个多月,光是酬金就要花掉五分之一以上的经费,还没算食宿呢。这样大把地花钱怎么行?」

「食宿这种事情本不用心。只要储备一点营时吃的粮食和水就行了。大多数时候要尽量在沿途的村庄中留宿。「安娜穿好了内衣,把长袍罩在外面,「旅馆不但要破费,而且住客三教九,并不安全。不如在村中的贵族或者长者家中借宿,既安全又舒适。至于费用嘛,哼哼哼,这些有身份的人都附庸风雅,显示自己的品位,本不在乎钱。我们卡洛琳的僧侣才艺兼备,平常请都请不到的。只要你肯献唱一曲,或者抚琴片刻,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临走恐怕还要送上一些盘以表心意。「

「噢!!原来是这样!!」霏双手一拍,两眼放光,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愧是安娜姐姐,经验就是丰富。」

「这样一来,路费就不成问题了。」在霏崇敬的目光之下,安娜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完成地方神殿委托的工作通常都是会有报酬的。再说,一旦到达了目的地,就可以将护卫辞退掉,又不用雇上一整年。」

「嗯,嗯,就这么办!」霏穿好了衣服,披上头巾,「我这就去佣兵公会帖一个告示。」

「别急,别急。」安娜一把拉住她,嘱咐道:「这一路上要和护卫相依为伴,挑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另外这告示怎么个写法,你也要动动脑筋才好,我就不多说了。再说下去,我就等于徇私帮忙了。」

要雇一个什么样的人,霏的心里当然有数。僧侣多是手无缚之力的人,要依靠强壮的战士来保护,因此体格和格斗技巧一定要过硬,冒险经验丰富。除此之外,要把命托在对方手中,一定要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才行。

霏虽然打好了盘算,但毕竟还是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雇主,也就是自己的名字写在布告上。霏·克伦兹的名字,在费迪南尼亚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能和美女双栖双宿的美差,一夜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地在佣兵间传开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前来应征的就达到了近百人,个个都是心窍的模样。

霏左看右看,哪一个都不是可以放心的人物。大半个上午过去了,人不但越聚越多,而且愈渐不耐烦。有的人还是推掉了其他的工作来的,眼见这么久没有任何收获,干脆起哄起来。

霏给团团围住,不知如何是好。形势到了这一步,可不是说一句「我改主意不雇护卫了」就能身的。而且就算随便先雇一个人,剩下的这些家伙恐怕也不会甘心离开,不好还要动起手来。

「小娘们做事就是磨磨蹭蹭的,还有什么好挑的,老子本领高强,雇我就没错了!」

「就凭你?俺可是巡逻队出身,比你强多了。」

「巡逻队也敢拿来炫耀?本人可是混过正规军的。」

「正规军就了不起?」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恶语相向,互相推搡,更多的人则是你拥我挤,把「包围圈」缩得更小。情急之下,霏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高声道:「大家不要吵啦!我……我已经决定了!就……就雇……」

几乎是闭着眼睛,霏伸出手指,在人群中胡指来指去,指了半天也没定下来。圆帐内霎时间安静到鸦雀无声。就在这时,门口不知是谁让帐幕拌了一跤,「哎哟」一声撞进帐来。来人虽然狼狈,但并没有跌倒,一黝黑的铁在地上一撑,杏黄的身影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在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之下,稳稳地落在霏的面前五步。众人这才定睛一看,无不在心中暗暗赞叹:好个俊俏的小姑娘。

只见她身材不高,看来十四五岁年纪。一头金短发,额上套的一圈金环束发把刘海挑起,并于眉心处镶一颗绿晶石,闪闪发光。两弯俏眉纤如新月,一双杏目亮似寒星。俏皮可的鼻子,亦嗔亦喜的小嘴;白细细的皮肤,红扑扑的脸蛋。身上一袭贴身的杏黄无袖短裙:肩口开作莲花瓣,裙摆裁成荷叶折;身前半轻皮铠,纤一系藤编带;左手腕套银护臂,右手握定金刚;胫盖及膝火狐裘,脚蹬软底蟒皮靴。真是身姿立定如处子,神气灵动若兔,花容月貌媲仙女,英姿飒比少年。

霏一愣,心里寻思:这……这不是昨天早晨在南城门广场远远看到的……

************

阿里埃尔和舞玛今年一开就下了山,在涅任府上买了马匹,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将近两个月才到达皇都费迪南尼亚。这一路上舞玛长了不少见识,而且第一次凭自己的本事赚到了一点钱。虽然在山上捕捉魔兽或者采集珍惜药材赚不到大钱,但是充作路上开销是很富足了。只要舞玛明白了货币的概念,以及工作赚钱的必要,阿里埃尔就很欣了,毕竟这在融入人类社会的进程中,算是向前迈了一大步。

不像别里斯克村中的孩子们以赚钱为成年礼的这一年之中的主要任务,舞玛的目标是要找到自己的生身母亲。西西娅当初为舞玛和阿里埃尔的安全着想,对碰到舞玛生母的经过守口如瓶,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不过既然西西娅曾经见过舞玛的生母,而她又是逃婚到北大陆不久,阿里埃尔推测她们应该是在踪森林中相遇的。森林中也确实有危险的地带,比如他设下结界来封印的那些恶意森林。但是寻常的女是不会到踪森林中去的,除非是私逃的女奴误入了深山,又或是心猎人过于托大。

舞玛这样漂亮,她母亲一定也很美丽,当猎人的可能较小,阿里埃尔于是决定先按照奴隶这条线查下去。

米兰帝国大部分的奴隶贩子,不论公私,都是持照经营,并且要定期缴税的。地下的非法奴隶市场规模较小,货也差一些。每年的税簿上,奴隶易的人数,货品明细,易价格,都要详细记载。偷漏税的情况虽然普遍,但如果是很扎眼的好货,被发现的可能就会大大增加,结果就是严厉的惩罚。相反,老老实实记录在册的话,昂贵的成价可以有广告效应。所以,阿里埃尔只要到皇城的赋税局去查阅往年的税册,寻找有蓝眼睛,金头发,名字中有「珍妮」二字的白种上等女奴隶的易记录,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

怀着这样的期盼,两人在五月的一个早晨终于到达了费迪南尼亚。了门税,走进宏伟的南城门,眼前豁然是一个小广场,熙熙攘攘的商贩纷纷赶往早市,早起的家庭主妇们则三三两两地一边闲谈,一边往市场走。

广场正中,石砌的高台之上,一尊雕像静静矗立着。雕像有真人般大小,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一身文士的装扮。由于长年的风吹雨淋,面貌已经风蚀得看不出五官,只是络腮胡须比较明显。他左手按在间的宝剑剑墩上,右手高高举起一卷书卷。卷轴向下展开了一段,上面的字迹完全看不出来了。石像的底座上有一行古体的灵文:Istyagartarevalaniamacil.

「认得那是什么意思吗?」阿里埃尔指着石台上的字迹考道。

「知识……比剑……更有力量。」舞玛的灵文学得还算扎实。

「不错,不错,知识比剑更有力量。」阿里埃尔赞许地摸摸舞玛的头,介绍道:「米兰的皇都是整个北大陆最古老的城市,以知识之神费迪南的名字命名,在米兰北方的土语中,‘尼亚’就是‘赏赐’的意思,所以‘费迪南尼亚’其实就是‘费迪南的赏赐’的意思。这尊石像的历史几乎和这城市一样古老,这费迪南广场也是久负盛名。」

「后四神不是没有具体形态吗?哪里来的雕像呢?」舞玛在阿里埃尔的赞许下,微微得意起来,以撒娇的口气问道。

「虽然没有具体的形态,但是神还是可以俯身于虔诚的信徒身上,展现他们的神力。被俯身的人虽然相貌不同,但是当时都不约而同地带有神的气质。也有人称之为下凡,或者转世。可惜人的身体往往不能承受神力,少有善终。比如这石像,雕的是三千多年以前的一位护民官。他以知识之神的名义,颁布了第一部人类的书面法律,结束了人类社会的蛮荒混,开创了以法治国的局面,其中很多的条款依然沿用至今。但他本人最后却因为身体衰弱而病逝。费迪南神殿中也有知识之神的雕塑,不过那是四千年前一位伟大魔法师的形象。他在被俯身之后以魔法化解了一场大灾难,而自己却自燃而死……」

阿里埃尔说着说着,却发现舞玛好像没有听进去,而是望向远方的石阶高处。

「怎么了?」

「那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在看我。」舞玛遥指远处往来的人群,「不过现在走掉了……」

「是吗……」

接下来的一天,两人在城北一家干净的小旅店安顿下来,然后在赋税局翻阅了整整一下午的税册,还为此缴纳了一笔不小的费用。如果舞玛的妈妈真的是绝的女奴,那么肯定会有易记录留下来。阿里埃尔估计的不错,年龄,易时间,以及体貌特征都符合的纪录有那么几宗。只是「珍妮」这个名字相当普遍,结果当中有两个女奴都叫这个名字。好在她们最后的买家都在米兰西北部,这样说不定只跑一趟就能把两个都寻访到。

既然有了线索,接下来该怎么做也就很明显了。不过阿里埃尔并不打算一直陪着舞玛。经过两个月的历练,也是时候让她单飞了,最好是看看有没有往北方去的商队,可以让她随队而行。可惜据酒馆中打听来的消息,因为北方最近不太平,商队大都改跑别的线路了。阿里埃尔失望之余,反倒是舞玛自己在佣兵公会中找到一份告示,招募随行护卫,目的地竟然也在北方。

一大早,舞玛就按着告示上的地址,兴冲冲地来应聘。没想到因为人小身矮,顾得了眼前,没顾得脚下,一边推帐而入,脚却踩在了幕布上,险些拌了一跤。好在她身体灵活,反应快,这才没跌倒,不过着实狼狈了一番。

才站定,舞玛抬头一看,帐内一百多号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刚才出丑了吧,舞玛的脸蛋马上红了起来。人群当中立着一个身穿火红开衩长裙的貌美女子,呆呆地指着自己。定睛一看,正是昨天早晨在费迪南广场上有过一眸之缘的那个姐姐。舞玛正要开口搭话,这位女子倒先开口,以下意识但又有几分坚定的口气道:

「就……就是她……」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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